“看来,是我疏忽了。”静钰缓缓道。
他站起身来,足足比斯年高了一个头,比君清明都高上一截,“我原想着迟些教你们也无妨,省得磨灭了你们修炼的灵性,如今看来境界进展过快心性不稳乃是大忌。”
斯年瞪大眼睛,心中暗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从今日起你们不必再日日修炼。”静钰道,见君清明都目露惊诧,叹了口气道:“你可知我们纯阳何以与其他剑修不同?”
这一回,君清明心甘情愿道:“不知,还请师父赐教。”
静钰右手一并,两指伸到眉间,轻轻一动,一柄莹白小剑便从他双目之间飞出,瞬间便胀大成型落入他的掌中,“这是我的剑——月缺。”他的眉目却罕见地透出一抹柔和,“在我结丹后期之时,花费七年九个月铸成此剑,摒弃任何法术窍门,只如凡人一般,将那月蚀铁千锤百炼,浇以银弋之水,日日不歇月月不止,再予之白虎之魂,才算大成。”
斯年听得心中震骇,一把剑打了七年九个月!虽然对这修仙界没多少常识,斯年却知道月蚀铁坚硬非常,很难熔化更难锤炼,剑修也是修士,却不是体修士,并非力大无穷,不借用法术之力,单凭一双手锤炼月蚀铁,这其中难度几乎不可想象!
“唯有这样打出的剑才与自己心意相通,铸剑之后,便是藏锋。”
……我是纯阳,又不是藏剑,藏什么锋啊……
静钰指了指自己的眉间,“剑既铸成,赋之魂魄,便还要用灵气魂魄精养,直至能将之置入泥丸宫,初时必刺痛难忍,但此举最能磨炼我纯阳修士心性。”
“可我见无论是掌教真人还是师父你,背后都背一剑啊!”看着就像是寻常剑修一样。
静钰看着君清明与斯年,郑重道:“剑自是人人都有,却并非都是这心之剑。”他让道童将他平日所配之剑取来,拔剑出鞘,却只见剑柄,那古朴内敛的剑鞘里空无一物,“不过一剑鞘罢了。”
……
“现清欢既带回如此多的材料,倒省得我再烦心,虽早了些,却也并非不可,从今日起,你们不许再出门,便各自在殿中铸剑,不许用法术也不许用灵火,只许用凡人铸剑之法千锤百炼,需得那剑的分分寸寸长几许重几分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用心血用汗水来铸就,一日剑不成便不许修炼不许见任何人。”
……斯年看着铺了一地的东西,忽然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
师父用了七年九个月,从那魔修洞府里得来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比月蚀铁好打的东西!因打过要在这个世界铸造的主意,斯年还是做过一些功课的,看看吧!寒垠砂,硬度是月蚀铁的两三倍,云汶石,嗯,更强悍,七倍左右,还有这个落砾铁,那硬度几乎是月蚀铁的二十倍!
将这种东西拿到人间,哪怕最好的打铁师恐怕都会认为你疯了!打这种东西,得要费多少力才能锤炼成坯子,更何况还要千锤百炼!
咦,等一下,自己身上似乎还有游戏里带来的天外陨铁和乌金陨铁,不知道能不能用……虽然没弄上橙武,却还有些玄龙石什么的,不知道混合起来会变成怎样,若是将他游戏里用的那柄剑熔了呢?
……这么一想,思绪就飘开了,倒是君清明干净利落地应承了,挑了东西就往外走。
斯年愣了一会儿,才缓缓在那些妖兽身上挑了些东西,又挑了两块矿石,大步往殿外走去。
待得踏出了正殿,就听到君清明的声音:“师弟。”
“师兄?”
君清明走过来,摸摸他的脑袋,明明过了并不长的时间,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斯年竟觉得有一种久违的亲昵。
两人就这么对面站着,谁也不再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忽然仿佛醒了过来。
君清明微笑道:“师弟,怕是要有段时间不见。”
“嗯。”
“好好铸剑。”
“嗯。”
“争取早日出来。”
“嗯。”
不知为何,君清明叹了口气,重重将斯年搂进怀里,只一搂便放开了,这一下却重得几乎要勒断斯年的肋骨。
“师弟。”
“嗯。”
“我走了。”
“好。”
两人微笑着分别,各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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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什么意思!”
斯年已经开了炉火,举着长长的锤子在那块乌金陨铁上敲打着,果然还是游戏里的锤子好用,会按照不同的人将锤子调成最适合的长度,不过,乌金陨铁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锤炼的。
“我说,师兄道只有等我飞升,才可能解除认主。”
已经变回人身的秦夙夷脸色惨白,“这怎可以!”
“我有什么办法,不信你自可去打听。”斯年这会儿才没有心情理会他。
秦夙夷俊美的面容惨淡极了,再不见那风流之态,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窗外。
斯年并不担心他走远,事实上现在的秦夙夷也走不远。
果然,不过半日功夫,他又回来,斯年甚至连一块小角都不曾捶得下来,不禁有些丧气。
秦夙夷颓然道:“我已与叶师妹联系了,她果然十分生气。”
“哦。”关我什么事。
秦夙夷那双简直称得上顾盼生辉的眼睛狠狠瞪了斯年一眼,“我亦是不想看到你,只我现在不能离开你超过千里,否则便觉得气血翻腾。”
“你可住到纯阳宫山下的镇子里去,那里有不少散修。”斯年头也不抬,山下镇子里有不少散修是借庇纯阳之威,求一隅安全的修士,大多无门无派,却气氛相当祥和。
秦夙夷脚步一抬就走了,他决定先与叶妤说清楚,得想一个好一些的借口,等一下,要等这小子飞升,还不知得多少年!幸得这小子资质出众,勉强算是有个盼头。
他的叶师妹!
被捆在了这死小子的身边,怎么可能再保护得了叶师妹甚至跟上她的步伐?!
秦夙夷只觉得他一巴掌挠死自己算了。
斯年却顾不上秦夙夷的绝望心思,他脱了道袍,只着一件白色单衣,一锤又一锤。
“当叮叮,叮叮当!”
这样重复的劳作听得他耳朵里都要生茧子,幸好这具身体似乎是习惯这样的动作的,在游戏里不知做了多少次,疲惫倒算不上,只是整个人不多时就大汗淋漓,难受得要命。
比起这样天天关在房内打铁,他觉得思过峰简直就是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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