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石柱前他停了下来。
孙亦嘴唇发白,眼神木讷看着最下方两个深黑的大字,意识似乎回来了,他嘴里嘟囔着,“天煞,天煞,天煞……”
接着他又拿起那黄羊皮卷,着了魔一般放到地上快速铺开,一目十行贪婪地看着,直到最后一行,他大叫,“没有!”
“嗤――”
孙亦的眸子中充满血丝,他发疯似的将手指咬破,鲜血瞬间流出,十根手指血流不止。
他用这鲜血在黄羊皮卷写下了五个大字——天煞十二兵!
“天煞十二兵!”
孙亦捧起黄羊皮卷,大喊着,就像一个中邪的人。
喊完,沙尘中诡异的出现十二抹人影,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形态各异,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只有一只手臂。
看着这些人影,孙亦发了疯调头就跑,将黄羊皮卷死死护住,跑了很久,孙亦突然眼前一黑,面前竟出现一面土壁。
“砰!”
他狠狠撞了上去,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呼呼――”
狂风呼啸,那十二抹人影再次出现在孙亦周围,低着头好像在看着他,风越刮越大,人影渐渐散乱了,沙暴平息了,一切尘归大地,阳光依旧挂在云上,可那十二个人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剩孙亦头被磕破流出大量鲜血,可他身前什么也没有,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怀里只多出一卷黄羊皮卷。
这突如其来的沙暴来的也快走的也快,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重归故里。
沙坑村的村民依旧忙碌,窟洞外,老余静静看着天边,隐约看见了天边黑压压一片的石阵。
老余心中不免泛起嘀咕。
这突然出现的石阵和突然结束的沙暴,未免太巧了。
“孙亦!”
老余忽然想起孙亦去了村子,可他转头看去时却未发现孙亦的身影,老余有感不测,“这一切太奇怪了,孙亦到底去哪了……”
这时,天边飞来一只信鸽,是咕噜!
咕噜飞得很快,一会儿便到了老余上空,老余伸出手指朝咕噜勾了勾,咕噜灵性异常,扑棱着羽翼缓慢的降下停到老余手指之上。
“马怀易终于来信了。”
老余咧嘴一笑,将绑在咕噜腿上的书信取了下来,旋即手指上撩将咕噜扔了出去,咕噜飞到了一旁枯树枝上,歪着头看着老余。
阅完,老余眉头舒缓,呵呵一笑,“呵呵呵,帮派答应我的要求了,草药已经送过来了。”
老余喜出望外,将所有事都抛之脑后,扔下书信便走。
书信掉落在地上,背面还写着一行小字——
斧圣老尊寻你而去,余老注意!
……
黄沙县。
居民并没有因为沙暴来临而胆怯,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平静如初。
此时临近中午,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步子也都快了起来,就在不远处坑坑洼洼的街道上,一辆马车停到了一家饭馆外。
这时,老余走了过来,看到马车,随意说了一句,“这地方竟然还有马车,怪稀奇的,呵呵。”
“兄弟,这话从何说起啊。”
马车内,走出一位披帽老者,他未曾一怒,却给人一种压迫,老者摘下披帽眯着眼微微一笑。
“这等偏远地区,马车可不常见,这里不比中原,环境比较恶劣,这马,不好养活,看老大哥这样子应该是中原来的吧。”
老余一眼便看出赵山凫气质不凡,又看出其年岁大于自己,老余自然尊敬的抱拳。
赵山凫回礼,旋即又问道:“你不是荒州人?”
“嗯。”
老余答应一声并未透露太多,毕竟这人可能来自中原亦或是东南两境,来到这偏远地区定有目的,自己不想惹祸上身。
旋即,老余就大步走进了饭馆。
而一旁,许雄楚也下了马车,发觉赵山凫竟痴痴看着老余的背影,伸出手轻拍了下他,“师傅,怎么了?”
“他,恐怕就是我要找的人!”
赵山凫两臂微摆,昂首挺胸走进了饭馆。
闻言,许雄楚虎躯一震,那就是余战沙?未免太随意了,旋即他从身上掏出一张画像,确认再三,也无话可说了。
饭馆内,老余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喝着小酒等待着上菜,并未注意到赵山凫师徒走到了对面。
“兄弟,可否让我们师徒二人于你一桌。”赵山凫说的平静,很难让人拒绝。
许雄楚闻言嘴张的浑圆,毕竟自己的师父尊为斧圣,竟自甘与一个兵主称兄道弟,许雄楚心情有些复杂,感觉自己被轻视了,有些心生嫉妒。
就连对余战沙的眼神中多出了几分厌恶。
老余先是环视一眼,饭馆内虽拥挤,但还有许多空桌,很显然这两人是针对自己而来。
老余双眼一抬,微笑着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心想:“是灾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倒要看看,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山凫二人坐下,招呼小二点了菜,随后看向余战沙。
“这位兄弟,刚刚听你的意思,你也是中原来的。”
赵山凫皮笑肉不笑,但并不假惺惺,而是更加平易。
“我不是中原人,我是南境来的。”老余持着酒壶,小酌一口。
几人寒暄了几句,小二便端着菜来了,菜一上桌几人并没有着急朵颐,依旧聊着天。
赵山凫看着老余喝酒便与其同饮,酒过三巡,赵山凫看着老余愈发欣赏。
“兄弟,你也是个兵客吧,练得什么啊。”
兴许是喝了酒,赵山凫说话也不遮拦了,说起话来豪迈得很,颇有一醉仙风范。
“不怕老兄笑话,弟弟我练得是棍法,功力也达到不休境,怎的也是个一流高手,可惜被人废了经脉,接下来半生都没法修炼了。”
老余说着重重叹了口气,此刻的他因为喝了酒脸色时红时白,说来奇怪,之前老余怎么喝都不会上脸,可今天他这脸就跟变脸似的,看起来挺慎人。
此言一出,赵山凫大笑起来,看来找对人了!
“老兄,你笑什么啊?莫非瞧不起老弟我是个老棍。”
余战沙还以为赵山凫在嘲笑他,顿时脸变得一红一白。
“你看你这脸,跟鬼似的,一红一白!哈哈哈……”
赵山凫为人不拘小节,这喝醉后变得若无旁人,笑声如雷贯耳浑厚无比,在整间饭馆里回荡。
馆中不少食客闻言也许好奇的转来看老余,每个人和看猴似的看着老余,顿时间全场哗然,一齐哄堂大笑起来。
老余先前一直喝的自己的酒,喝完后才喝的赵山凫带来的酒,老余被所有人当猴儿看,但也不在意。
其实他也才反应过来,自己醉了?
“老兄,你这啥酒啊,你看我现在,脸跟什么一样,你这不是戏弄老弟嘛。”
“这酒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喝的,这可是中原最烈的酒,号称‘一坛怀梦颠’,喝一坛可就醉的到梦里了!哈哈哈……”
赵山凫爽朗的大笑,旋即又指了指老余,“这酒普通人喝一点就得醉,你竟然还喝了小半坛才有反应!你这老弟大气!海量!”
“这好酒!老兄,再给我倒点呗,我再好好品品,刚才还没品出味来,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