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
【卧槽,这盒火柴是什么鬼?精神病院还给病人拿这种玩意?】
【???有没有人告诉我,他这盒火柴是从哪里拿出来的?猫猫疑惑.jpg】
【不可能啊,我一直跟在他的直播间里,我怎么没发现他拿到了火柴!】
窜起的火苗驱散了周围的暗色,渐渐照出洗手间的真容来。
一小簇火光的照耀范围实在有限,好在宗九没经历什么一划开火柴就看到女鬼头朝下吊在他面前的惊悚套路。
......嗯,不过也好不到哪去。
在白发青年正对着的前方,肮脏的污水槽里盛着满满一桶血。
身穿病号服的无头尸体正耷拉在水槽边,指缝间的血迹早已结成了黑色的痂,模样惨不忍睹。
毫无疑问,这就是弥赛亚他们一直找不到的眼镜的尸体。
也难怪他们找不到。
毕竟谁又能想到,在这个小小的精神病院里竟然还隐藏着一个不知入口为何的异次元空间。
面对着如此惨烈的一幕,宗九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甚至举着火柴凑到水槽边那具尸体断裂的脖颈处细细查看。
火柴不长。片刻后,火焰闪烁了一下,熄灭在了空气里。
白发青年在充满血腥味的黑暗中眯了眯眼。
联系所知为数不多的原文剧情,他终于验证了心里的那个猜测。
但毕竟这里不是什么适合久留的地方,搞不好分分钟就会身首异处。
宗九并不打算耽搁,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
“咚。”
一道微乎其微的脚步声轻轻从他的右后方位传来。
宗九眼神一凛,手中抓着圆珠笔朝着那个方位扎了过去。
他的动作很快,甚至在空气里带起了迅疾的风声。
然而对方比他更快。
几乎是宗九刚出手的刹那,黑暗中的人就化掌为刀,狠狠地砍向他的手腕。
这个劈砍毫不留情,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道,估计是早有准备。
一个不慎,圆珠笔应声而落。
是个练家子。
只一下交手,宗九就得出了这个信息。
他忍着手腕的疼痛,继续和对方过招。
要是宗九手尚且完好,说不定还能再打两下。但遗憾的是,他的手根本没有以前能够借力打力的灵活,只能勉强借着手臂的肌肉卸力。
“你不是我的对手。”
在过了几招后,黑暗中的人忽然出声了。
那人一招太极拳提手上势,粗糙的手掌便轻而易举地从空中扣住了白发青年纤细的手腕。
宗九却蓦然止住了动作。
他记得这个磁性又冷淡的轻慢声音。
当初在惊悚练习生演播大厅的时候,便是这个声音在数万人眼皮子底下同主系统提问。但从问话就能看出说话人心思缜密,面面俱到,为其他练习生争取到了不少宝贵的情报。
就在宗九想接话时,那个神秘人的声音骤然低沉。
“有东西来了。”
不仅仅是神秘人,就连宗九也听到了远处走廊里的响动。
他和对方几乎下意识在黑暗里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闪进了一旁的厕所隔间内。
厕所隔间内狭窄而逼仄,能够落脚的地方十分有限,更别说站两个大男人了。不过现在情况危急,他们也顾不上这么多,只好凑合着站了。
自己眼疾手快地落锁,待到旋转锁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响动后,整个洗手间重新归于一片沉寂。
两人都没有说话,在黑暗中的身体紧绷无比。
“咚——咚——咚——”
约莫三分钟后,走廊里的响动越来越大。
那个不知名的东西已经到了厕所的门口,距离躲在门后的他们不过几米之遥。
由于漆黑一片,他们的听觉被提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敏锐度。
例如此刻宗九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不知名存在,喉咙里发出嗬嗬声,身体的某一部分东西垂在地上,拖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一蹦一跳地走来。
一听就不是什么美好的存在。是不是人都还是个未知数。
“咚——咚——咚——”
响动越来越近了。近到只有一个隔板的距离。
黑暗里传来恐怖的弹珠声。
从高处坠落到地,轻巧地被弹起,发出一连串清凉的噪音。
在不少民间白话里,弹珠声预示着某些存在的到来。
在这种危机到极致的关头,宗九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难以生出恐惧的情绪来。
他甚至还有闲心分出一点注意力给那个和他一起躲在洗手间里的人。
虽然宗九是个魔术师,但他这些年为了能恢复双手,可没少去世界各地寻求偏门方法。
既然医学和现代科学解决不了,他也曾一度寄希望于神秘学上。当初在某个道观得了一套健体气功,宗九也就跟着练了几年。虽然手没治好,身体却比以前强了不少。
他敢说,除非是那些练家子,不然自己绝无可能这么早败下阵来。可刚刚交手的时候宗九才发现,对方竟然是知道他那套攻击路数的,甚至还用了一套更完整且同出一脉的路数回击。
当如果换做是练习生的话......除非是对自己进行过身体素质加强的求生者。这样的条件在整个精神病院里都不多,例如像那个非要仗着自己前辈身份倚老卖老的江源,宗九让他一只手都能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再加上声音他在这个副本内从未听过的前置条件,这么一想,结果便呼之欲出。
“咚——”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又是一声响。
滴滴答答的血从水槽里扬起,血腥味越发浓郁。
宗九甚至能听到那具无头尸体被什么东西扯着脚腕,在光滑地表拖动的诡异声音。
拖动声绵长蜿蜒。
走到他们隔间外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黑暗里,这样的静止远比动作可怖。
被发现了吗?
这种时候,宗九就比较庆幸自己站在隔间门背的位置。就算这门真打开了,先遭殃的也是神秘人。
下一秒,灯忽然亮了,血腥味荡然无存。
门外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你说圣子让我们再来这里检查一遍有什么用啊。”
一个嗓门大些的声音抱怨,“他们这些高等级的不都把这个厕所掘地三尺探测了一遍,不也还是没发现什么吗。”
“谁知道呢。可能他们那些老人就是想使唤人,再吓吓我们呗。”
另一个人抽了抽鼻子,声音低了些,“你说今早他们说的不会是真的吧......那个F级真的,额,被做成了人头拖把,挂在水槽上?”
“你就信他们说的?编故事都得编的比这个像点吧。”
嗓门大的新人骂了一句,“别tm说这些,我们现在还在这检查呢,晦气。”
“行了,来都来了,随便检查一下我们就回病房去吧,反正他们也不会知道。”
说着,新人推了推厕所的隔间门,疑惑地说:“嗯?这个门怎么推不开。”
“喂,是不是有人在里面上厕所,我们来检查了,回个话。”
宗九扫了眼站在他身旁的诸葛暗,顺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青年白发凌乱,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意,揉着手腕径直从隔间里走出来。
而跟在他后面的那个黑发大佬,面容冷淡,衣衫边角却也略显狼狈,袖口微折,一副刚刚经历了剧烈运动的模样。
站在外面的新人们:?
......两个男的一起上厕所?
这敢情,关系还不错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