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帝君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不敢再直视那个儿子。反而是儿子依旧直视那高高在上的老子……
离欢再一次问道:“儿臣想问。如此之举。该不该杀,当不当死?”
那言语凌厉,宛如刀剑。似乎是钟离伐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一向安生,懒散的第七个儿子说出这么硬气的话。
刀挟皇子。当然该死!
钟离伐默许似的。沉默半晌,又问道:“那有为何辱打于你那九皇妹?她毕竟是你皇妹……”
说到这钟离伐微微停顿。脸上一缕无奈闪过。
自家这位公主殿下,被自己从小娇惯到大。自家女儿是什么性子,钟离伐比任何人都清楚。听到那刀剑相挟的话,也是认同。这倒真像是那位公主殿下能做出的事情。此刻明白,这事儿恐怕真是那从小骄横的女儿不占理。
叹息一声。钟离伐对这事儿可真是有些烦躁。
“杀了那些棍棒打手,解气便是。何必去羞辱她?”
离欢依旧跪着,眼眸低沉片刻。
“父皇当真想知道?”
帝君大人没回话。只看着那离欢。
离欢也没多想什么回答。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父皇。说道:“她辱我母妃。”
这“母妃”二字说出口。那帝君身旁的太监总管,那个一向最了解这位帝君的海貂寺,低头中抬起眼皮,一阵的紧张。
手里刚刚才拿起的茶盏。不知道是真的手滑,还是心思恍惚。被钟离伐打在案几之上。
茶水带着清香,瞬间沾染案几上书册。
“陛下。”海景见了连忙伸手帮忙擦拭。
钟离伐轻推海景。不拘小节,抬起那帝王黑袍威严衣袖,轻抚桌上茶水。
抚了又抚。
像又在逃避,像又在平息……
“父皇。”
离欢跪在那。神色依旧淡然。
“我知道。母妃之罪,其罪当诛。可如今,母妃身死九年,尸骨寒透,散落山野。我也因为此事被父皇逐去睹星,九年甚至都未曾与父皇见上几面。儿臣知道。如此这般,母妃之罪也恕不尽,偿不了……可难道如此这般,还算不上罪有应得吗?”
那每句话,离欢都发自身心颤抖。
其罪当诛!就像是那几日之前,太子该死一样!让他身心剧痛。其罪当诛吗?太子该死吗!?他当然第一个否定!
可他知道。否定没用!
自打那身红色蟒袍的主人,浑身鲜血,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离欢就决定,不再为死人而辩解什么!斯人已逝,那故人亡故身躯,在天灵魄,当明他心,当晓他意!
这世上的人。崇尚权力,却不分对错。这世上的愚者,总太多!
离欢从来都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过是个人而已,不是李一凡那样高高在上的天神!自己从未想过凭着自己哪般头脑,让愚者有智慧。
他们不是信奉权力吗?他们不是崇尚力量吗?好!那我就用这天下第一的权力,举世无双的力量,让他们信服!
此刻说出这些话。
离欢还是忍不住有些哽咽。不是因为说到这些委屈,而是为母亲,为长兄。为他们到死都相信这个高高在上的君王,觉得不值!
又叫一声“父皇”。
离欢说道:“既然已经罪有应得,既然已经饱受骂名。为什么还要当着我的面侮辱于她?”
说罢。
钟离伐看着那身着皇子最低级别白色蟒袍的儿子,再度叩首。
“儿臣一时气大,辱打于九皇妹。儿臣知错。”
离欢这来回言语,让钟离伐恼怒却实在发不出火。再看着这个自己都不知道多长时间没见过其哽咽的皇七子,那帝君到底老了,终归也是有那么点虎毒不食子的情怀在。
轻咳几声。摇摇头:“起来。”
离欢听得,缓缓站起身子。
钟离伐已经完全不愿再去直视离欢。
眼神有意无意瞥向别处。
“痕儿平日确实骄纵,只是你毕竟是她皇兄……”
钟离伐的话说到一半儿,却突然被身旁海景打断。
“陛下……”海景轻声,低头躬身,对钟离伐递上一封书信。
钟离伐微微疑惑,结果那书信。
其上内容简单。大概意思是已经发现长歌城倒戈易帜之事,只是此事发现同时邪宗大军已经接近到长歌城之下。而与此同时,睹星罔尊千名九阶强者竟然也随之出现,一时之间完全控制住长歌城局势。以睹星制衡之名,挡回邪宗部队。此事有惊无险。
那信件内容简单。却看的钟离伐一阵皱紧眉头。
再抬眉目。诧异问道:“长歌城,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