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悲喜之间的夜谈

    笑了一会，辉夜突然抬起了头，这时，她的眼中像流转了水波一样柔和，那微微弯着的嘴角也在银光中带上了几份忧伤与无奈，“呐！”

    空灵的声音如同露珠轻敲湖面。

    “我的父亲呀！如果我说，我是月亮上的公主，您会相信吗？”辉夜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带着渴望和忧虑，“如果我说，当您收养我的时候，我就是大人了，只不过是被禁药变成了小孩子（注1），您会相信吗？这也是我为什么成长的这么快的原因，不过，我真的将您当做了我的父亲，我只知道我是您的女儿，因为您第一个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父爱！所以……所以……”

    知北看着辉夜微微颤抖的肩膀，忍不住将她抱进了怀里，“小辉夜啊！你又在担忧害怕什么呢？你又为什么可怜地颤抖着呢？我是你的父亲，就像你是我的女儿，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你所说的话，我相信了，是啊！你是月球的公主，但这有什么关系呢？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儿，当你我都这样想的时候，那无论我们是分别还是团聚，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是不会变的。”

    “但是，但是啊……再过十八年，月球的使者就要将我接回月球了，一想到要与父亲分别，我就忍不住悲伤，这也是我刚刚所烦恼的事！”

    “月球的使者啊……呐，辉夜，你喜欢地上的世界吗？你想在这里住下去吗——与我和紫一起生活下去？”

    “诶！？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别管那么多，只要你遵从你的本心回答我就好了！”

    “这样啊！我啊！我很喜欢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活力，就算黑暗和肮脏，也无法遮掩哪些闪光的善良和美丽。父亲啊！神自己的清晨，在她自己看来也是新奇。我对这个世界的喜爱，正像神喜爱她的清晨一样。”

    “那么，我不会让月之使者将辉夜带走的！”

    “但是……”辉夜焦急地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知北竖起了食指，轻放在了辉夜的唇上。

    “嘘，别担心，相信我！”

    辉夜呼了口气，她看着知北那坚定的目光，放弃了想要做的劝说，过了一会，她突然开口说道：“呐，知北，为我画张像吧！”

    知北沉默地看了辉夜一会，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那你乖乖坐在这里。”

    知北回到屋里拿了笔墨纸砚，和一个木架子，便搬着石凳坐到了辉夜的对面。

    “我要开始画了哦，动作在自然些吧！”

    辉夜调整了下坐姿，展露出她令天地黯然失色的笑容。

    “好，那么，开始了！”知北开启了【信手丹青】，随即轻轻地提起了毛笔。

    蘸墨，挥毫。

    纸上出现了个月亮。

    “哈哈……”画着画着，知北突然笑了起来，“辉夜，你笑的真美，这么看来，我说不定能在达·芬奇之前先画出【蓬莱山辉夜的微笑】呢？”

    “你在说什么？”辉夜好奇地张口问道。

    “嘛……辉夜，你先别说话，保持好笑容。接下来我会与你聊天的，免得你太过无聊了，不过，作为模特，你最好还是别动比较好呢！”

    “你知道吗？辉夜，当我第一次抱起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小不点呢！你知道吗？那时你哭得想个天使一样，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将你哄得停下呢！哈哈，不哭的时候，你是那样的恬静，小脸蛋闪着洁净的光辉。最美的是你那双乌黑澄澈的眼睛，一会弯成妩媚的月牙，掠过若有若无的笑意，一会睁大着久久凝望着四周的某处，目光执着而超然。你那时候是多么可爱啊！你那时候就是大人了吗？那只能说，我们的小辉夜童心十足呢！”

    “你知道吗？当你第一次摘到橘子的时候，还曾一脸严肃地跑来问我呢？‘这个要怎么吃呀！’”

    ……

    聊着聊着，知北画完了最后一笔。

    此时，夜晚已经过去了。

    “辉夜，画完了呢！很漂亮吧！”

    “嗯！漂亮得都不像我了呢！”

    远方，

    白云谦逊地站在天之一隅，

    晨光给她戴上了霞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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