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王府内,下人们端着各色佳肴,排着队,送往晚枫亭。这里算是一处水榭,天气开始变热,看着鸟语花香的美景,侯三只觉得自己快看花了眼。不愧是王公贵族,这亭台楼阁,哪一处不让人惊艳。
狄叔带着下人,将晚枫亭布置好,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宴席就置办好了。
承王拿起白玉酒杯道“欢迎你们远道而来,我先干为敬。”在人前少不了自称本王,可在黑青他们面前,他却难得放下架子,自称起我来。
黑青跟纱姑娘几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白酒入肠,黑青忍不住赞叹一声“好酒,梁融,你小子可真大方,居然用玉壶春来招待咱们。”玉壶春在南海可是价值千金的好酒,而且这酒不仅贵,不是豪门贵族,连喝都喝不到。
梁融笑笑“你们是我最好的兄弟,不用好酒招待,你还不活刮了我?”
纱姑娘听着两人打趣,心里难得的轻松自在。这几年颠沛流离,很久没有如此开心了。她笑笑,自己夹菜吃。
侯三听说这是玉壶春,忍不住自己拿过酒壶,又倒了酒杯饮用。心里赞叹,跟着帮主就是好,看最美的女人,喝最好的酒。做人到这份上,还有什么可奢求,日子不要太美啊。
梁融看一眼侯三,用眼神询问黑青。黑青笑笑“别看这小子混不吝,做事起来十分靠谱。南海这些年给你送的情报,大部分都是这小子打探的。他手里的狐朋狗友多,哪里都能找到可用的人。”
梁融闻言,不禁多打量几眼侯三,人不可貌相,于是举起酒杯对侯三敬了一杯。侯三见了赶紧站起来,诚惶诚恐饮下手里的酒。想不到这承王殿下这么和蔼可亲,一点也不像帮主说的阴险狡诈。
既然能让黑青随身伺候,可见是心腹,梁融也就不再顾忌,有话直说。“纱姑娘,你师门的事,我略有耳闻,这次找你来,是想问问当年的事。”
纱姑娘放下酒杯“王爷开门见山,我也就不客气了。你想问的,是当年那本《扶南异物志》的买家吧?”纱姑娘的师门,江湖名号千路门。说的就是帮人花钱做事,最厉害的,是找人找物。
偶尔接一些杀人的买卖,但是不杀无辜之人。算起来,在江湖上也是一股清流。
梁融颔首“不错,想来黑青也告诉你了,我怀疑幕后买家,跟我母亲的死有关。”
黑青也点头,这些事情他早已告诉纱姑娘,并未隐瞒。
“你猜的没错,幕后买家的确是汾王。”纱姑娘看着梁融“都到这份上,我也不瞒你,当年我找这本书的时候,并不知道,幕后买家是谁。”
“直到我任务失败,回到师门,正想着如何应对,却.....”纱姑娘苦笑一声“回到师门,却是看到满地的鲜血,我多方打探,才知道,师门是遭人灭口了。”
纱姑娘永远记得,自己回到师门的时候,那狼藉恐怖的院子,到处都是血,一个活口也没有。她慌乱不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官府的捕头来到师门清理现场,她才知道,满门五十八人,全部被杀了。
连师门最小的师弟,都死的十分凄惨。那孩子,不过才六岁而已。
“若不是我因为有事耽搁,回去的晚,只怕现在跟他们一样,成了一具死尸。”纱姑娘目光微微湿润,师门众人的死,到如今想起来,她都痛苦难受。
“我安葬了师傅他们之后,就一直在江湖上打探,想要找到灭我师门的凶手。终于,我从当初的上线口中得知,买那本书的人,正是当初的汾王。”
梁融疑惑不解“这本书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汾王要耗费这么大的精力去找?”
黑青也很疑惑,这是本什么样的奇书,要让这么多人去找。他记得纱姑娘说过,她上岛几年,就是为了那本书。
纱姑娘看着两人,“你们一定想不到,这本书,是张家的。”
“那个张家?!”黑青惊呼,神情几变,真是阴魂不散,想了想随即不安看着梁融“张家的手,伸到朝廷了?”
梁融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蹙眉道“平王告诉我,我母妃正是因为撞破了汾王的秘事,才被算计丢了性命。当时,我也不过六岁不到,这么说来,张家跟汾王的至少在十几年前,就开始打交道。”
纱姑娘摇头“恐怕不止,我得到的消息是,汾王之前,还有一位皇子曾经跟张家有关。”
“谁?”梁融追问。
“晋王!”纱姑娘轻笑“这位王爷,如今早已作古,他是当初跟太上皇争夺皇位的人之一,甚至可以说,他是最有竞争力的。”
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张家,真是无孔不入。
“难怪我后来在红岛,差点死掉,张家的余孽,真是没完没了。”黑青想到当初在红岛,差点被人杀了,若不是后来有人相救,他早死了。他心里遗憾,当初没找到救他的人。
“那这本书的秘密你可知道?”梁融实在好奇,这本书到底有什么意义。
纱姑娘摇摇头“那人捂的很死,我没查出来。这次去南海,我原本是打探到汾王出现在南海,准备去报仇的。谁知到了那里,却被人算计,险些将命丢在许容。若不是.....”她顿住,答应了关离不说,暂时就不说吧。
“若不是什么?”黑青好奇问她。
纱姑娘摇头“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死在那里了。”她掩饰笑笑,不欲再说。黑青却听的心里一堵,看她的眼多了几分怜惜。
侯三眼尖,心里嘀咕,帮主这是铁树要开花了。
这是梁融第二次听到许容县的地名,昨日那人也是从许容县来的。纱姑娘在出现在那里,是不是见过关离?不着痕迹打量一下她,发现她没有异常。梁融有些不确定,想了想问她“你在许容,可听说了万宗安?”
按照日子推算,她到许容的时机,万宗安也正应该在那里。
纱姑娘闻言,诧异看他“你不知道?”
“什么?”
“万宗安在许容遇刺,生死未卜。”至少她离开许容的时候,没有听到他醒来的消息。
梁融一震“当真?”这么大的事,王都里竟然一点风声也没有,南海的人,藏的够严实的。他冷笑一声,实在是低估南海的势力了。
“我原本是去杀一个教书先生,结果差点被人算计,成了谋杀万宗安的刺客。这件事,我不会骗你。”纱姑娘想起因为自己着急,差点中计被杀,便气的很。好在给她假消息的那人,已经被她杀了泄愤。
只是汾王的消息彻底断了,她必须重新再想办法。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我正想着如何动南海,这帮人就给了我把柄,好啊,好的很。”梁融计上心头,昨日孔修仪的事若是引子,那这件事就是重药。
皇帝可能因为一件案子跟自己过不去,却绝不会放任自己的心腹被刺而不顾。他若这般,还想着阻拦太子动南海,那满朝文武的心,只怕要凉透了。
那他这皇位,就没几年可坐了。
可转念,梁融又好奇道“你可知,是何人刺杀了万宗安?”他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教书先生。就算明白他暗中的举动,梁融也从没有杀他的心思。一个当代大儒,用的好,于社稷是好事,对大哥来说,更是一个助力。
纱姑娘摇头苦笑“不清楚,不过我推算,跟汾王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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