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姬南滨闻讯匆匆赶来,不请自来的那位都已经在相府吃了几块儿夏荷亲手做的糕点,连带茶水都喝了几盏。
看到她,那位起身,笑的异常的灿烂无比,“南滨,我来了!踺”
“……犬”
姬南滨的嘴角狠狠一抽。
你狠!
“皇上怎么过来了?”姬南滨露出自己以为最得体的笑容。
姬粦定一怔,一脸茫然,“不是南滨说我可以过来的?”
姬南滨一笑,“这几日忙的很,险些忘记了!”所以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宫里一切安好?”
姬南滨坐下,旁边夏荷给端上茶,退了下去。
“嗯,无事!”姬粦定道,“朕听说南滨这里有事,而且朕也想看看考卷!”
姬南滨明白,前者是顺带,主要是后者。
“皇上大婚筹备的如何?”
“有赵阳子他们,朕不必费心!”姬粦定淡淡的说着,脸上并看不出什么异样。
姬南滨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怎么,看着他这般,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
姬南滨起身,“既如此,那皇上就与臣先去贡院吧!”
“好!”
两人从花厅里出来,姬南滨正要吩咐备车,姬粦定突然一捂肚子,低低的呻*吟了声,姬南滨站的近,先听到了,“怎么了?”
外面伺候的常德也赶忙的凑过来,“许是皇上今儿出来的太早,没有用膳……”
“没事!”姬粦定挺起身子,唇角含笑,可脸色已然有些发白。
姬南滨有些火了,“那怎么行!夏荷,备膳!”
“是!”
夏荷转身离开。
姬粦定还想要说些什么,姬南滨转身回去了花厅,“若是皇上出了什么事,要臣如何向百官交代!”
……
很快,饭菜摆了上来。
摆设和种类显然没有宫里的丰盛,可对姬粦定来说已经不错了,姬粦定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一边吃一边啧啧有声,看样子是真的饿了。
姬南滨摇了摇头,有些叹息自己小人之心了,不过看着他的吃相自己也突然觉得有些不饱,索性也坐下吃了几口。
夏荷的手艺本来就不错,再加上姬粦定饿了,最后这饭菜基本上没剩。
虽然这会儿姬南滨也就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身边的这个少年皇帝说话,可看着他低敛的眉眼,还有弯起的笑容,似乎眼前恍惚的又浮现出了一开始她见到的那个乖宝宝样子的小皇帝。
两人休息了会儿,一起出门。
只是当两人走到门口,正要踏上备好的车马。巷口摇晃的传来一阵的马车铃声。
姬南滨的眉头微微一皱,马车铃声一般都是一品以上的官员才可以用,当然,车马挂铃入宫的也就只有她一个。只是这时候各个朝臣都忙的很,谁会过来?
“咦?”姬粦定口中轻叹,“是皇叔!”
姬南滨快速的张目一看,可不,那车子上绣着四爪龙纹的可不就是安亲王。
姬南滨转头看向身后的管家,管教摇头,也就是说先前安亲王并没有下帖子知会她。
不请自来?
姬南滨不由看向身侧的姬粦定,姬粦定一直在瞧着前面渐渐驶近的车马,在察觉到姬南滨的目光之后下意识的转头对视了眼,怔了怔,“碰巧!”姬粦定重重的回答。
姬南滨弯了弯唇。
安亲王的车马停下。
安亲王从车子里下来,一抬眼就看到了相府门口停靠的车马前站着的姬南滨和姬粦定。
“你们这是……”安亲王姬肄遐一脸错愕。
“我正要和丞相去贡院!”姬粦定道。
姬肄遐恍然,又看向姬南滨。虽然没说什么,可有着本主记忆的姬南滨还
是了解一二,姬南滨拱了拱手,“王爷可是有事?”
姬肄遐摇头一笑,“倒也没有大事,只是先前南滨说要与本王吃酒,本王此来也不过是想要碰个运气,不曾想倒是让定儿占了个先!”
轻巧的话语字字机锋。
姬粦定笑着站在一边,脸上丁点儿的变化也没有。姬南滨一笑摇头,“国事为重,安亲王只有等下次了!”
“是啊,下次皇叔一定要早点儿来!”姬粦定赞同道,
“是!”姬肄遐也颌首,“下次本王绝不会让定儿占这个先的!”
姬南滨皱了皱眉,这样的对话她实在是不想听下去。
点头示意之后,姬南滨登上了车马,姬粦定一怔,忙跟着上去。
随着姬南滨的车马离开,姬肄遐的车马也从相府门口缓缓驶离。
“皇上怎么出宫了?”车厢内,姬肄遐的面色低沉,相似了姬粦定的脸上阴鸷划过。
同在车厢里的随从低声,“王爷,这可是好机会!”
姬肄遐抬头狠狠的瞪过去一眼,“不可!!这是京城,皇上又和南滨同行,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岂不是害了她!”顿了顿,姬肄遐又道,“若是南滨出了什么事,对本王的大业也不妙!”
随从垂首,“是!谨听王爷吩咐!”
“嗯!切记,不可私下行动!”
“是!”
……
另一边,车马刚行,姬粦定就一声轻哼,“原来南滨和皇叔经常喝酒的?”
姬南滨皱眉,刚平缓下来的心情又有些无奈,“那是原来!”
姬粦定眼中似有若无的一亮,嘴角一撇,“这还差不多!”
“皇上放心,我是不会理会他的!”
姬南滨摆了摆手,转头看向车厢壁上被风微微吹起的车帘。
身侧,姬粦定身上的气息淡淡的袭来。
似若那曾经亲密的场景又开始浮动。
姬南滨低低的呼了口气,忽的转头看向姬粦定。
“以后出门多带点儿人!”
姬粦定一怔,“这里是京城!”
天子脚下,会出什么事?
姬南滨又是皱眉,嘴角微抿。
数千士子云集京城,又恰逢皇帝大婚,别说还有那个不知道想要做什么的安亲王。她就不信这个小皇帝不知道她这么说的原因。
姬粦定眼中闪了闪,“朕知道了!”
姬南滨扭过头,反正该提醒的她还是提醒了。
……
贡院。
早就听闻了丞相要来,一些不太忙的官员都老实的在门口等候。
车马停靠,姬南滨简单的和他们打了招呼,就吩咐他们把各自“阅卷”官员手里头目前最好的一份都拿过来。
下面的官员们应声去了,姬南滨和便装行事的姬粦定往另外不远处的院子走去。
那是姬南滨在贡院的临时办公地点,也就是先前考试的时候冷眼瞧着那些士子的院落。
很快,十多张的被蒙了名字的试卷拿了过来。
姬南滨摆到了桌上,姬粦定在后面慢慢的看,眼中动荡着莫名的光亮。
姬南滨瞧了眼,嘴角便不由弯起。转身,她坐到了后面,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
“皇上觉得哪个最好?”
“哪个都不错!”
姬粦定目光盯着那些卷子,根本就连脑袋也没有抬半下。
姬南滨失笑,索性就在后面静静的瞧着。
那欣长的身影落在窗外映进的光亮之下,全身就像是笼罩着一层浓浓的薄雾,发丝如墨,头顶的金冠湛湛,柔美的肌肤更甚是好像连一根汗毛都看不到。只是那泪痣,那晶莹的双目专注当中,就是连这倾城绝色的面容都可以忽略不计。
饶是世上美色千千万,也只
有专注的人才是最美的。这一点放在最漂亮的人身上也是对的。
要是她再年轻几岁,要是她先遇到的不是苏慕白,或许她喜欢的应该是他吧!嗯,不是或许,是肯定!她肯定会是喜欢他的!然后哪怕是冠个媚色的名头也要他只喜欢她一个……
“看什么呢?”
忽的,耳边一声疑问。
姬南滨回神,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已经看的入了神,“什么,什么也没看!”姬南滨打了个哈哈,低头继续喝茶。
呸,这么凉。
姬南滨放下,脸上一闪尴尬。
姬粦定嘴角微微一勾,手中一动,一张卷子已经落到了姬南滨跟前,“这是我看着最好的!”
“哦~!”
姬南滨正好顺着这个由头把凉透了的茶水放下,拿起这张卷子。
开头的几句话的确是有些生涩,可往下看了几眼,姬南滨就不由对写这个卷子的人产生了好奇。
不得不好奇啊,先前她随便翻看的那些卷子不是在维护皇权上就是在言之权相出来的左右由头上摇摆,通篇下来根本不知道说的是什么,要不就是坚定的站在皇权身边的二愣子拥护者和言之权相也能体会国情的拍马屁者,除了用词华丽,真还找不到一篇姬南滨觉得最应该出现的文章。而这篇,显然和其他不同。
先说了姬南滨举的那个例子里帝王权相矛盾产生的不得已,总结或许会有人以为这个试题是为了映射什么,可实际上这和本朝完全不同。后又联系实际,说前阵子发生的平安郡案,甚至连京城的流言都用上了,总结道帝相和睦,朝之大幸,若不然总有忧心。
议论文啊!明摆着的议论文啊!
都说古代没有辩证法,可这人运用起来一点儿也不差。(虽然比她所想的要差上一些)而且总体来说也算是实事求是,并没有刻意的逢迎拍马。
姬南滨脑袋里又是斟酌着晦涩字眼,又是转头分析翻译的,自然看的就慢。旁边的姬粦定忍不住,“南滨觉得如何?”
姬南滨回神,“不错,好!”
“点个状元没问题吧!”姬粦定问,
姬南滨听得出来,他这话玩笑居多,可未免不是有几分真的心思在里面。毕竟这个人写的尚算中肯。
“还是等阅卷之后再说吧!”姬南滨不置可否。
不管怎么说,姬南滨到底没有看几份卷子,姬粦定却显然是兴致勃勃,差不多又看了十多份儿卷子才算是罢手。最后姬南滨在这个卷子上划下了“过”的字眼,简单说如果写这张卷子的士子前面的两题不出格的话,至少也能中进士。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身为皇帝算是在外面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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