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元打马在前,脸上深沉的很有些面瘫,不熟悉的以为这位就是这样子,可贾春来却是很了解,拍马上到柳道元身后,“我吓了一跳!”
不头不尾的话,旁人听不懂,柳道元还是能听明白,“多谢你!”柳道元道,
“好兄弟,谢什么!”贾春来笑道,
柳道元脸上的神色不变,只越发的深沉了,“你还记得镇子上府衙外遇到的车马?”柳道元突然问,
“嗯!”贾春来有些奇怪。
“你没觉得那声音熟悉?”柳道元嗤了声。
“什么?”贾春来愣愣的反问,随后才似若的想起来车马中人的声音,那天他不过远远的听了几耳朵,当时也没留意,现在听柳道元这么一说,好像还真在哪儿听过。
“好像是有些熟悉,可想不起来!”贾春来道,
柳道元低低的吁了口气,“罢了,或是我想多了!”
“嗯!”贾春来点头,伸手拍了下柳道元的肩膀,“伴君如伴虎,还是小心为上!”
柳道元不置可否,可嘴角更是紧绷起来。
他知道贾春来肯定也是想到了,只是他精明的不说。那日在车厢中的人应该就是当今的皇上。或隔着帝冕他没有看到皇上的样子,可那声音却是过耳不忘,尤其事关她。
既然那车中的人是皇上,那她是谁?立在殿堂之内和她一模一样的丞相又是谁?他没听说丞相有姐妹,京城中也没有任何传言,那他看到的女子难道是……
柳道元深吸了口气,突然觉得心快的喘不上气来。
窒息,恍若而至。
…………
皇宫。
御书房。
姬南滨刚进到书房中,坐在龙案后的皇帝就抛出来一句话,“他认出你了?”
姬南滨怔了怔,方明白过来那个小皇帝说的是什么,“臣不知!”
“打发他出去任一地方,怎么样?”姬粦定道。
“谨听皇上吩咐!”
姬粦定霍得站起来,似有怒气,可到底也没有发出来,呼了口气,“不是别的缘故,朕是担心有什么风语。再说,经过今儿朝堂上这番,或不少人会以为朕是在对丞相示好!”
“是!”姬南滨应。
这个朝堂是他的,她能少用些心思就少用一些。用太多了不好。
“你早就知道了吧!”
姬南滨不知道自己在走神,在听到身前那个乍然而响的声音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跟前。
“什么?”姬南滨愣愣的回答。
“什么什么!”姬粦定看着她恍惚的神情,眉头微颦,“朕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柳道元就是那个死追着你的家伙了,怎么还让他入选?”
恼怒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面上,俊美的面容在她的眼前熠熠生辉,眼角的那颗泪痣更有些栩栩如生的冲动,姬南滨一下子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蓬蓬”作响。
她知道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所以这阵子才一直以忙碌拒绝和这个皇帝还有那个安亲王的各种可能的见面,见的少了,不就该慢慢的淡了?可怎么……
姬南滨勉强压了下心头的混乱,“皇上,为君选贤是臣应该做的,岂能因为一己之私便使人才流落在外!”
“什么流落,你点他一个进士不就成了,这人若是真有才,日后自有出头的机会,那会儿子也就什么都忘了!”姬粦定似乎还在恼怒。
“皇上,国事为重!”
姬粦定愣了愣,“朕现在说的不是国事吗?”
“……”
姬南滨无言了,人家说的可不就是国事!
在众官员的眼前看来,分明就是人家先前说的那
一番言谈。
是她的脑子慢半拍了,不,她本来就是个笨人。
“是臣愚钝,臣告退!”
姬南滨拱手就要退离,姬粦定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还没等姬南滨反应挣扎,姬粦定一声惊呼,“怎么手这么凉?”
随后姬南滨眼前一黑,姬粦定一手就覆上她的额头,“不热啊……可脸怎么这么红!”
姬南滨一滞,摆手就要甩开他,可他的手握的像是钳子,她又怎么能挣得开。
“不行,还是丞相的身子不舒服,来人,宣御医——”
外面的人还没有应声,姬粦定又忙止住,“算了,不用御医了!”
外面的声音渐远,姬粦定低低的在姬南滨的耳边说道,“朕这方想到难怪丞相自小就不用外面的郎中,连宫里的御医也不许……”
低低的话语在姬南滨的耳边激起一片的激灵轻颤,姬南滨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既如此,那丞相就先在朕这里休息一阵子再出宫吧!”
姬粦定捏了捏姬南滨的手,松开,返身回去了龙案之后。
冰凉的手指间那温暖的手放开,霎那间,心头竟有股不舍眷恋蔓延上来。
姬南滨闭上眼睛,狠狠的呼了口气。
原来他再亲近的时候,她都不曾这样敏感,而现在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撩拨着她。
不行,不能再任其下去了。
……
宫门外。
相府的车马静静的停候。
不远处,另一辆同样低奢的车马悄无声息的停靠在那里。
没一会儿,一个宫随匆匆的从宫里出来,直奔相府车马。
那辆车马掀开车帘,姬肄遐的面容露出来。
相府车马掀开车帘,秋菊从车子里蹦下来。宫随低低的说了些什么,依稀是“丞相……御书房……稍歇……”之类。
姬肄遐的面色一沉,随后放下车帘,“走——”
“是!”
那辆车马悄声离开,就像是从不曾出现在宫门口一般。
宫门口,秋菊点头应着,眼角似有若无的往那辆离开的车马方向瞥了眼。
天空中,一片的晴天之后,远处里似有低沉的气息悄然而至。
…………
姬南滨终究还是在御书房里歇息了一会儿,就在龙案之后不远的书架后面,有个软榻。她就在那里休息了稍许。
原本她是在这里静下心好好的想一想这深宫大内,阴谋重重,九重天下,多少女子不过只是为求得帝王的一方垂怜,魂归天外。而她所求不同,就是当真的动摇了心思,也绝不能当作这笼中鸟儿,更不要说是年纪的差距,身份的差距,身前身后百官朝堂的混乱。也就是说哪怕她只稍微的整理了理智,她就不会也不能继续的错下去。
可躺在这里,鼻端是他的气息,前面不远又是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就连身下的这个软榻都让她不得不浮想联翩。
御书房处理政务之地,怎么就弄了个软榻?她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呢!
他弄软榻干什么?是为了休息?他现在坐着的龙椅足可以半躺下,所以是做旁的用的?
脑袋里胡乱的开始冒出来不该有的念头,甚至曾经在御书房中他对她做过的那两次事情都不约的映出一番又一番的影像。
姬南滨咬牙放匀了呼吸,不让那个不远处的人听出什么异样来,可不知道自己为了眼不见心不烦的翻来覆去的几次动作早已经落入了那个人的耳中。
龙案之上,手中的朱笔如飞腾起舞,俊美的人嘴角扬起的弧度就是天外的飞仙也不过如此。
笔下如飞,心情愉悦,就连按压在龙案下的腿脚都轻颤的恍若欲飞。尤其是在得知守在宫门口的皇叔离开之后,就更恨不得笑出声。
她一直在避着他和皇叔,这好不容易能碰到她,他就不信她不知道皇叔在外面等着。所以她肯留下,也就是说至少在她眼里,皇叔更是唯恐避之不及。他相信她说的不会再和皇叔有什么瓜葛,可即便如
此,还是会因为这样的“大胜”欢喜,就像是当初他打败号称十万军队的犬戎军队时一样。
笔下的朱墨稍顿,姬粦定放下了笔。
转头往书架处的软榻看去,那人背对着他,似乎当真在休憩。
姬粦定的眉角划过幽光,眼中泛滥的而起的神色几若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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