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被窝里,都跟冰窖似得。
“别怕,我身边一个懂这个的朋友告诉我,家里排行老三的命是泥鳅命,最容易招惹不好的东西,但是不好的东西要想折磨死你,还要耗费不少时间,拿东西现在正吓唬你呢,把你吓唬得自己疯了,它才能下手。你现在不能害怕,撑过今晚,明天天一亮就回老家!别开车,坐车,别坐黑车,坐阳气最胜的大巴车!人越多,挤的越好!”
我答应了,二哥又嘱咐了半天,终于把电话挂了,他一挂电话,我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人冲我吹气儿似得。
我吓坏了,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就像是有个人现在就在你身后坐着,轻轻地,慢慢地冲着你脖子吹气儿,而且,那个人身子里发出来的气都是凉的,让他吹一下,整个身子都冷三分。
我不敢回头,我知道,她就在我身后!
我不敢看表,我害怕看到表针才走到一两点钟,甚至才十二点钟!我从来没有体会过一个夜晚有多难熬,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比我在单位述职的滋味儿还要难受。在单位述职的时候我是不知道自己下一秒钟还能不能有这份工作,可是现在,我不知道下一秒钟自己还能不能有命!
我脑子里拼命想着爷爷曾经跟我们说过,他小时候祖爷爷跟头目说的避邪的法子,其实在农村,老辈人里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避邪办法,大概相通但是仔细研究起来还是有区别的。因为那个时候村里后面就是野地,野地后面就是坟地,村里怪事多了去了,所以老辈人多多少少都会一点儿。到我爷爷那一辈儿懂得就少了,再到我们这一辈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偏巧我小时候最喜欢听故事,总缠着爷爷讲故事,倒是耳闻目染了一点。
我们家祖爷爷当时和狗爷爷去对付那个女鬼的时候,带了点江米,还去茅厕把里面放了十几年的一根枣木棍子拿了过去,除此之外,还把家里唯一剩下,给我奶奶坐月子吃鸡蛋用的老母鸡载了,在家里都吃不饱饭的情况下,当时我们家还能有一只老母鸡,我很是怀疑,爷爷说那个老母鸡可是我们家里的宝贝,重点看护对象,比当时刚生下来的我爸爸都受重视,生怕村里饿急眼的人给弄走炖了吃了。
当时我祖爷爷和狗爷爷带走的就是这几样东西,但是具体他们怎么用的,我爷爷没跟我说,只是说那是我们家自己传下来的招数,管用不管用他也不知道。
我爷爷当时跟我说,其实避邪和制鬼的方法太多了,没有标准答案,书上说的那些道士制鬼的招数,归根结底,是用阳气旺盛的东西押住这些阴气的东西而已,至于用什么东西无所谓,只要阳气盛,就多少有点用处。
想到这里,我脑子里赶快搜罗我们家里现在阳气盛的东西,鸡,没有。江米,没有,我就不在家做饭。厕所里的棍子?倒是有一根我防身的棍子,床底下一根,厕所里一根,在厕所里也放了两年时间了,不知道管用不用。
但是,要拿那个棍子要去厕所拿,我可不敢去,万一在路上.
我都不敢想下去了,后面的冷风还在吹着,吹得我五脏六腑都颤。
就这么耗着,我身上冷得要命,但是一头汗一头汗的出,五脏六腑都在颤,更别说身子了,被子被我的汗水都侵湿了,更加潮湿冰冷,黏在我身上别提多别扭了。
不知道撑了多长时间,窗外一点要亮起来的意思都没有,我心里压力越来越大,开始数数,希望能够通过数数熬过这漫长的黑夜,但是数到三千以后,后面的猛地一下冷风加强了,就像是一个人吹着吹着突然打了个喷嚏一样,我一哆嗦,就忘了数到多少了,又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