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连姨话还没说完,易泊君赶紧起来一把搂住连姨的手臂,“姨,他都这么说了,您就别客气了。”
刘瑾昆的性格她摸得差不多了,他是绝对不会占便宜的,再这么互相客气下去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连姨见易泊君开口了,只好点点头,“行。”
“我们先进屋把昨天说的事情解决吧。”易泊君考虑了一晚,虽然很纠结,但时间不等人,她必须马上做出决定,让厂子尽快开始运作,这样有什么问题才能及时调整。
进了屋子,刘瑾昆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摞纸,扫了一眼易泊君和连姨,最终把纸放到桌子上,没有递给易泊君或者连姨。
易泊君一看他这个架势,把举了一半的手放回膝盖上,然后在桌子下戳了一下连姨的大腿,示意她把资料拿过来。
连姨拿起资料开始翻阅,易泊君仔细地看着,大多数和他昨天说的差不多,只是各项风险系数和优劣对比更加清晰,还多了一项更加重要的就是成本计算,上面详细写了他们去过的各个厂家各种设备的价格和性能对比,原来他那天一直带着本子就是在记这个。
翻到后面,两种方案的成本比较下来相差了50万,这个年代的50万可不是小数目,因为是自己的钱,见惯了大世面的易泊君心也忍不住抽了一下,更别说连姨了,拿着资料的手差点把资料抖下去。
刘瑾昆见她们看完了,又简单讲了一下,然后问她们,“有想法了吗?”
“你有什么建议吗?”易泊君问。
刘瑾昆眯了眯眼睛,昨晚做完这份表自己都挺吃惊的,方案二的成本大大超过了自己的预计,60万啊,当时国营的厂子都没那么大气魄说拿60万就拿60万,本以为第二种方案基本上没有可行性了,没想到她们竟然没有对这个数字提出什么问题。
“我只是个技术人员,每种方案的优劣都已经写得清清楚楚,我的建议全部都写在这份表上了。”
刘瑾昆还真是把自己摘的清啊,一点不担责任,易泊君从连姨手上拿过资料,最后再翻了一遍,没再犹豫,当机立断做了决定,她在第二种方案上点了点,连姨有点吃惊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坚定,于是开口,“还是第二种方案吧。”
刘瑾昆这次倒是没有太意外,既然资金没有问题,他自己其实也是更倾向第二种方案的,他点头,“好。”
三人出了房间,刘瑾昆和易泊君按照昨天的计划出门,跟码头老板三人一起去了香港。
路上,刘瑾昆跟码头老板说了他的要求,让他继续接洽一些合适的厂家,到了目的地,又开始马不停蹄地跑厂家,不知道看了多少设备,到了傍晚,回去的路上,刘瑾昆说今晚回去整理一个名单,明天重点去他筛选出来的几家厂子。
第二天,三人天还没大亮就出发了,这次终于用像前几天那样广散网了,而是重点捕捞,这次不只是简单地看,对于设备的价格、操作、保修等各个方面,刘瑾昆一丝不苟地认真和厂家的人谈,有时候问出来的技术问题甚至犀利到让对方哑口无言。
至于价格问题,码头老板的一张嘴简直刷新了易泊君对男人砍价的三观,因为不会粤语,刘瑾昆交流的时候用得都是英语,除了比较专业的名词,别的易泊君都能听懂,但码头老板操着一口流利的粤语,易泊君简直就像听天书,只能干看着着急。
不过幸运的是,码头老板谈的价格还是很让易泊君满意的,一天下来,总算也暂时敲定了一家合作商。后面一段时间,三人一直这样合作,刘瑾昆看设备,老板砍价,易泊君看合同,半个月下来,终于把设备的问题差不多解决了,剩下的就是运输问题。
码头老板拍胸口,这事全包他身上。
终于到了运第一批设备回去的时候,码头老板找了几个朋友借了几条船,浩浩荡荡地带着一批人开始运设备。
“小心点小心点。”刘瑾昆在旁边看着,紧张地指挥着那些毛手毛脚的工人。还是第一次见他脸上出现那么紧张的表情,易泊君揶揄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感觉你把这机器看得比你老婆还重要啊。”
刘瑾昆无语地瞥了易泊君一眼,“这摔坏了碰坏了可都不是小费用,感情花钱的人不心疼,我在这儿瞎操心。”
易泊君噎了一下,这倒也是,这可都是钱啊,看着这段时间系统里哗哗减少的钱,想想还有点肉疼。
不过看到设备一部分一部分被运上船,两人心情还是很不错的,正聊着天,突然远处一个工人一边跑一边喊,“快走!快走!警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