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危,全世界都处在恐慌中。
顾杏城眼中血色闪过,他站了起来,随着他的起立,脚下的土地寸寸分裂。
顾杏城眼中黑光闪现,仿佛就要成魔。
他要灭了这个世界!
这个曾经在某个时间段有赞存在的世界。赞已死,那它也得死。
然而,忽然间,一道鬼魅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时空里传来。
“你自己亲手剥离了他的魂识。你竟然不知道吗?……谢陨就是慕容赞转世。”
这句话仿佛重锤一样敲击在顾杏城身上。
他整个人突然凝固不动了。世界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凝定了一样。
外面也在这一刻停止了一切的破坏之声。人们就要欣慰是不是灾难已过。然而,下一刻,灾难来得更加猛烈了。全球天空乌云密闭,漩涡像绞割机一样旋转肆掠,暴雨倾盆。
以昆仑山为源头,一场波及全球的地震来袭…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将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的时候,忽然,世界的波荡又停止了。
昆仑山上。
谢陨是慕容赞转世。
这句话是恐怖的!对顾杏城来说。
他亲手杀死了他要救的人。
他没能跟着心的答案。
之所以心软心动,原来都是这样的缘故。
上天与他开了一个多么大的玩笑。耍弄他至此吗?
毁了这个世界,杀了那个声音的主人。顾杏城所有的情绪汇聚成这样的两个念头。
然而,却听到一声仿佛来自亘古的苍茫声音。
“谢陨魂识未灭,还有一线生机。”
魂识未灭,还有一线生机!
这句话将顾杏城从灭世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还存在,他必须去找他,这一次,他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顾杏城脸上露出微笑来。
“他的魂识在哪里?”浑身是血,本来等待着与世界同灭的孔嘉行撑着血肉模糊的身体,站了起来。遥望着混乱的天际,大声追问。
然而,茫然寰宇,没有任何的回响。
**
一场惊吓到了全世界的大难奇迹般戛然而止了。
这一场灾难为何突如其来,为何又神奇地停止了,这成了世界最大的未解之谜。
*****
[再回地球之四元界。]
“高岑,大伙都结婚了,现在就剩下你了啊。以前大家可都以为你会是最先结婚的那一个。没想到竟然至今没结。你到底想找个啥样的?你说说看,兄弟几个帮你物色物色。”
刘戈岩说完后,苏亚立刻开口道:“谢陨那样的吧。”
“谢陨?”刘戈岩一愣道,“这样的确实没有了。”
高岑淡淡地看两人一眼,没说话。
刘戈岩拉拉苏亚,小声道:“小亚,你有没有发现他最近特别信佛的样子,是不是打算出家?”
苏亚瞄了眼高岑手上戴着的佛珠,点头道:“有这个可能。”
刘戈岩:“我就说嘛。你知道吗,他最近越来越脱俗了。”
苏亚:“怎么说?”
刘戈岩:“他除了信佛,念佛外,平时的爱好变成古琴了。”
苏亚:“谢陨会弹古琴。”
“那和佛有什么关系?”
高岑看向嘀嘀咕咕的两人,开口:“我还在这里呢。”言下之意,当着当事人的面议论他这是要不礼貌的行为。
刘戈岩笑道:“你人在这里,不知道心在哪里?”
高岑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苏亚,说道:“你们慢用餐。我先走了。”
“哎,这就走了?”
“恩。”高岑起身,转身走出了饭店。
高岑路过一家理发店的时候,在众多的图片中,看见了一张谢陨的照片。黑色的长卷发,这是谢陨很早时期的发型。
高岑走进店里理了头发,然后回了家。
他现在已经不和父母一起住了。他住在谢陨去世前住的房子里。
谢陨没有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她去世后,所有的财产差点就充公了。不过她是云山琴派的掌门,而她有两个弟子。于是她的财产最终作为门派所有物,归门派继承了。
现在,高岑是向谭霄和魏理租的这屋。能租到这房子全靠他当时为谢陨财产的归宿帮了忙。不然,根本别想住进来。谭霄和魏理对他们师父的东西是不让任何人碰的。就是他们自己也是轻易不动的。
屋里所有的摆色都维持着谢陨曾经住时的样子。谢陨尤其热爱的是古琴。她时时弹试的那一把,是他见过的最赋有韵感的古琴。
高岑不会弹古琴,但是那一把琴,他就觉得和其他琴不一样,仿佛有灵。每次看着就觉得好像谢陨还在。
高岑洗脸净手后,这才伸手去抚试。拨了拨琴弦,发出古朴清亮的声音。他一度想学古琴。只是比起她来,他肯定差远了。既然这样还是不要用好琴弹坏音了。
高岑拨了几下,就停了手,用布擦了擦灰尘,然而,就在高岑为琴板面擦灰的时候,古琴无故响了起来。高岑一惊,差点将琴打翻在地,还好反应快抱住了。然而就算他抱住琴的时候,琴也还在继续响。
高岑先是被惊吓到了,但随后听到琴音,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来。这琴曲是谢陨才能弹奏出来的。难道谢陨她……
高岑紧紧地盯着古琴。琴弦似动未动,琴音悠悠。
“谢陨,是你吗?”高岑盯着古琴,声音低不可闻地唤道。
没有回音,只有琴音渐渐进入尾声。
它无人奏响了完整的一曲。
这个事情,高岑谁也没说。只是自这以后,他每天花得最多的时间,就是盯着古琴。他渐渐摸清了古琴自弹曲的规律。
早上,傍晚必弹。其他时候也偶尔会响。
高岑开始对着古琴说话。古琴没有回音。但是有一天,他说让它奏《凤求凰》。结果当日,他如愿听到了《凤求凰》的古琴曲。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高岑将办公安排在了家里,古琴就放在他办公的旁边,抬头就可以看见。
一天,高岑正在看文件,忽然若有所感,看向左手边的古琴。
结果……
古琴上一阵白雾飘起,缭绕的白雾渐渐地组成了一个人的形象。
一个男子,一个身着道袍的男子。
高岑怔怔地看着那个男子,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想法来。
像雾一样轻飘飘的男子先是看了眼自己的身体,然后抬起头来,看向高岑。
高岑怔怔地看着,不知道如何言语。这是传说中的器灵,还是……她……可她是女人,也不是这模样。
“高岑。”“他”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高岑终于喃喃道:“你是……”
“谢陨。”
“谢陨?”高岑蓦地站了起来,看着对面的男子,“你说什么?”
“我是谢陨。”“谢陨”答了一句后,看着自己的手,感叹道,“没想到可以这样。”
没想到竟然会附到古琴身上,更没想到,竟然可以渐渐生出完整的魂魄来。
谢陨看向对面的高岑,问道:“你怎么住在这里?”
高岑木然地看着自称谢陨的男子,问道:“你真是谢陨?”
谢陨点点头道:“是。”
高岑:“你怎么……”他有很多的问题,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谢陨伸手抚在琴弦上,他的手是虚的,不能碰到实体,但是他却可以用意识控制碰响琴弦。
高岑觉得他真的是谢陨。这是一种直觉。虽然他是个男人,还和他认识的谢陨长得不一样。
最后,高岑说有的疑问都只化作一句:“你回来了。”
谢陨蓦然看向高岑,看到他压抑的激动心情。他微微一笑,说道:“我本来死了,但是因为有许多人眷顾,所以又活了。”
高岑缓缓走近谢陨,伸出手,手指没能碰到实体。
谢陨伸出手,对着高岑的手。谢陨的手晶晶亮亮地,仿佛结成了水晶实体。高岑伸手靠近,他感觉到了,虽然不是实体,但是,是可以感知的。
高岑欣喜地道:“你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谢陨放下手,走到窗边,看向外面的建筑群。
这个世界,他本以为没什么归宿,但是……也挺亲切。
何况正是这个世界的粉丝信仰之力救了他。他一直坚信,他之所以还能存在,一定是信仰之力实现了他的愿望。
***
“你能吃东西吗?”高岑端着水果放在古琴旁边,谢陨从琴身上冒了出来,只冒出一个上半身,看着果盘道:“不能,虚体怎么可能吃得了东西。”
“说得也是。”高岑边看手中的案子,边问道,“你为什么是男子的样子?”
谢陨:“这是我本来的样子。”
高岑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谢陨道:“什么叫是本来的样子?”
谢陨看高岑一眼,整个身体聚全,走了出来,走到高岑对面,坐了下来。那里有一张椅子,是专门为他放置的。虽然灵体有没有椅子都一样,但是有会比较好控制姿势。
“这就是我。”谢陨道。他看向高岑手中的文件,问道:“你是律师?”
高岑:“不算。我开了家律师事务所。”
谢陨:“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你在并不会打扰到我。”高岑急忙道。
谢陨看他一眼,开口道:“你把琴弄到客厅去,我在外面弹,你在屋里看文件。这样就不会打扰到你了。”
“我并不是必须要看这些文件。”高岑说道。
谢陨看他一眼,走到古琴边,坐下后,就开始弹了起来。她也就是摆个样子,实际令琴音发出来的一直都是他的意识。
高岑撑着头,看着谢陨,眼中满是笑意。这样的日子真好,要是永远这样下去也很好。
“你想不想出去?”高岑问道。
谢陨边弹琴,边说:“我这样不太方便吧。”
“有一次,我试着给你照相,没照出来。”高岑道。
谢陨微微一顿,诧异道:“这样么?”
“是。视频也拍不到你。”高岑郑重道,“我在想是不是别人可能看不到你。”
谢陨看向高岑:“你是说只有你能看见我?”
高岑点头道:“有可能。你要验证一下吗?”
谢陨:“万一看得见呢?”
高岑看着谢陨越来越接近真实的样子,说道:“看得见也没关系。你能给自己换一个装束吗?”
谢陨看看自己身上的道袍,闭眼默想,然后他身上的衣服就变成了正装。
高岑笑道:“你这样还挺方便的。”
谢陨闭眼默想,又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连续换了好几套后,他确定了他可以变幻任何一种造型来。
“你的模样也能变吗?”高岑忽然突发奇想道。
谢陨一愣,道:“我试试。”闭眼默想了一个其他的样子。
当真的变幻成功后,谢陨自己愣了许久。高岑在一旁惊叹不已。
谢陨靠在古琴旁边沉思起来。
他现在似乎挺厉害的。伸出一只手,对准高岑书桌对面他常坐的椅子,心里默念:起。然后,椅子就飞起来了。
谢陨诧异。他看向也正一脸惊诧的高岑,说道:“你别动,我把你移个位置,看行不行。”
谢陨对着高岑,默念。
高岑一下就浮在了空中。
谢陨脑子一愣,结果高岑掉了下来。谢陨赶紧控制住,将人送回了椅子上。
高岑落回椅子上后,久久没回神。
谢陨又尝试了其他物体。最后证明他真的可以控制实物。他甚至可以让自己无限接近于实体化。
***
“高岑,最近怎么都不见你?”刘戈岩好奇地看着高岑,他可是听说他最近都没去事务所。以前他可是天天上班,周末都不休息的人,现在居然不去。朋友圈里差点以为他消失了。
高岑笑笑:“最近我在家里办公。”
“在家里办公?”刘戈岩不是很理解地道,“你一个人在家里办公?不会是在家里金屋藏娇,舍不得挪步吧。”
金屋藏娇?他现在不是“她”,所以不是娇。
高岑侧目看了一眼旁边,谢陨就在他旁边。别人果然看不见他。
刘戈岩盯着高岑道:“你最近是不是开桃花运了?看着满脸的□□。”
高岑正了正色,道:“别胡说。”
刘戈岩不怀好意地看着高岑道:“是吗。”
高岑:“你找我有什么事?”
“兄弟,现在要找你都必须有事才行了吗?也太不够哥们了。”
高岑:“你很闲?”
“最近有点。”刘戈岩道,“你知道我现在投资电影了。上次被坑了。亏了。这次我得好好把把关了。”
“你那部电影投资失败是必然的。”
“哥们,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本来就打算亏的。”
“怎么会,能赚谁想亏。你早就看出来了,怎么不早说?”
“听说当时选角是你定的,你选错人了。不合适。”
刘戈岩泄气道:“上次就算了,那这次你总得给我参谋参谋吧。”
高岑:“再说吧。”
“不能再说。你得答应我。”刘戈岩看着高岑道。
高岑没立刻应,而是问道:“你怎么突然想投资电影了?”
刘戈岩:“就是突然觉得很有意思。要不你和我一起投资吧。说起来,现在电影市场不景气,自从谢陨去世后,好像市场就萎靡了。其实也不对,她之前的电影市场也就和现在差不多。只是她出现的时候突然带动了一个特别的辉煌时段。真是以前都没看出来,现在再看才看出些端倪了。”
高岑:“好,我和你一起投资。”
刘戈岩高兴道:“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有你,肯定行。你的运气一向好,眼光也好。我们这次不如拍个大制作。现在我们华夏的大片虽然也还行,但始终和好莱坞有差距。我总想着什么时候也超越一次。”
“原来你还有这雄心。”
“男儿都有雄心。靠我一个人有点困难,兄弟你加入了肯定没问题。”
两人就投资拍摄电影的事情一番商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