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厉吼,贯彻了云霄。
达列斯听得吼叫,动作一顿,赤红的眼中不知是何情绪。
不然的身躯迅速胀大,他的汗毛都变成了绒毛,漆黑发亮。
数息之后,他已变成一只大猿。
他的衣服全都撕裂了,赤条条的。此刻出于本能,他还没羞没躁地锤了锤胸口。
然后,他仰着头,望着达列斯。
巨猿的身材大都肥壮,看起来凶恶却不英俊,以不然的审美,他是不喜欢这样的。
他的战斗力确实大大提升,但相较于达列斯,仍然有些寒碜。
不然将两只手高高举起,掌朝着天空。
配上那胖墩墩的样子,显得十分滑稽。
达列斯毫不留情,一巴掌扇了过去。
不然灵巧的一个滚身,躲了过去。
达列斯的攻势不停,手脚并用,势要碾死不然。
不然虽然变大了,身材差距依然悬殊,他在达列斯面前,好像一个婴儿一样娇小。
不然一个纵地金光,闪出了几千里。
远远的,远到看不见达列斯。
然后,他举起手,掌心朝天。
许久,他听到一声厉吼。
那声音中夹杂着毁灭和残暴。
随后,大地轰鸣。
不然垂下了手。
他怔怔地看着远处那个巨人,心里明白了什么。
天空依旧昏沉,光芒万丈的太阳,居然不肯照射一缕阳光。
不然抬头,看着月亮。
好一面皎洁的明月。
他赤红的眼睛死死地望着那圆月,忽然深处一只手。
毛绒绒的手掌看起来十分迟钝,不然摆弄着,好像要将月亮揽入怀里。
砰!
一张如山般的脚掌压了下来,势如破竹,轻易地踩碎了不然的气壁——这只是普通的气壁,因为巨猿状态控气不易。
金光一闪。
远远的,黑色油亮的绒毛上沾染了淡淡的白色荧光。
达列斯回头,怒吼着,追了上去。
不然姿势不变。
如此反复。
达列斯错愕的发现,这家伙的身躯似乎变大了些许,身上的白光,更加明亮。
不然纵地金光用得忒溜,这一招是以念力为基础,巨猿状态加强了肉体,减弱了对气的操控,唯独对念力,不增也不减。
渐渐的,不然的身躯越来越大。
达列斯愈发焦躁。
那天空的月亮,隐隐地,似乎有些黯淡。
仿佛蒙尘的白玉。
到这时,不然已有达列斯三分之一的身高。
却因纵地金光的缘故,更加灵敏。
达列斯的吼叫更加凄厉,似恶鬼的惨嚎。
没有瞳孔的眼睛看似更加猩红,他停住了攻势,扭回身,居然撤退了。
不然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达列斯回到一开始,那棵巨树那里。
只这一会儿,这树好像又苍老了数百年。
那错综复杂的树枝,如同干枯的毛发,一根一根的,都落在了地上。
唯有那粗壮的枝干,好似撑天的天柱一般,直直地插在云层中。
达列斯站在那树面前,那树之粗壮,十个他也无法合抱。
他咬着牙,狰狞的獠牙上还沾着津液。
双臂死死地抓着那树干,咆哮着,嘶吼着。
咔咔咔!
隐隐的,它的根已暴露出来。
不然怔怔地看着他。
然后,破土而出,那根茎普通无数的巨蛇缠绕在一起,凄凄地咬在深土中,不肯离弃。
恍惚间,不然想起了孙悟空在东海龙宫中,拔起定海神针的那一幕。
嗷!
不然一震,神色莫名。
达列斯已将那巨树连根拔起,长长的根须被****裸地暴露出来,在狂风中摇曳,卷起飞沙走石,雷霆霹雳。
它转动间,天也随着动,地也只惶恐。
这不知是人力还是天怒的恐怖力量,让不然也觉得心里惶惶。
他震骇的,是它的歇斯底里。
肉眼可见的,是达列斯破烂的手掌和他爆裂的筋肉,是他的无边杀意和怒意。
心眼看见的,却是这树,这大地,这方世界的哀鸣和啜泣。
一瞬间,不然起了退意。
这是因心中怜悯之情而生的——如果因为自己和这人的斗法,绝了这片天地的生气,那可是莫大的罪孽啊!
“呵!”
这树太大,达列斯也只是勉强挥舞,可即便如此,那卷起的飓风亦是庞然。
冷冽的狂风刮的脸生疼,地底深处的岩石和土块随着根系扬到天上,下起了石头雨。
这大地,生生的被剥去了几层皮!
铺天盖地的巨石,泥尘遮住了视线,本就晦暗的天空此刻又蒙上了一层末日的阴影。
在这样恐怖的天地中,唯一的色彩恐怕就是那抹金光了吧!
即便那金光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不然然气壁和然气场全开,才抵住纷至沓来的岩石雨。
在金光流转中,不然十分狼狈。
那个挥舞着擎天巨树的巨猿咆哮着,寻常人只怕稍微靠近,就会被这震耳的声音震碎心肺。
达列斯正处于风暴的中央,他的下半身都陷在大地里,但那些岩石和硬土丝毫无法阻止他的脚步。他的腿一动,大地就会被扯下一块血肉。
巨树的枝条垂在他的身上,为他编织了一层坚硬的帘幕——他站在其中,已看不清身影。
真是可怕的一幕!
他早晚都会力竭,但在此之前,他会先毁灭了这个世界,先杀了不然。
不然已看不见月亮,他甚至看不见天穹,耳边呼啸,恍惚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大地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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