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礼拜六,余生睡到了早上10点,还懒懒地赖在床上不肯醒来,挣扎许久,也起不来。直到陆司淳打来电话叫她起床,她才缓缓睁开迷蒙如水雾萦绕的眼,迷迷糊糊地问:“喂?你是……姣”
“你说我是谁?”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温润,清清冷冷,微微带着愠意。
“姐夫?”她清醒过来。
“还叫姐夫,你忘了昨晚我们的约定了吗?”他淡淡一笑,语气肃然生威,却不乏温柔。
“没忘。”
余生嗖地一声坐起来,她揉揉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眸里笑意盈盈。
“没忘啊,那你唤我一声听听。”
“唔……”闻言,余生尴尬扭捏起来,她纠结了许久都唤不出来他的名字,无奈他那边又催得慌,便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司淳——”因为不习惯,尾音拖得老长,陆司淳那边听着,她的声音就软软嫩嫩,娇娇糯糯的,让人心都快融化了。
”唉——”他答应得极快,“枝枝,起床了没?”
“没。籼”
“真懒,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还没起床。”
“你……”余生彻底无语了,他完全把她还当作一个小孩子嘛,她明明已经25岁了,他怎么还能对她说这些俏皮话呢。
“好了好了,你先起床洗漱,待会儿我再打电话给你。”
“嗯。”
挂掉电话后,余生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便打着光脚下了床。她一把拉开玫红色的窗帘,窗外刺眼的光一下子折过来,白晃晃的。天穹露出澄净的蟹青色,朝旭初升,白云袅袅,初秋的气息让整座城市慵懒无比。她倚在窗前,整个人被一束束幽凉轻薄的日光罩着,光影斑驳,也懒懒的。
窗台上玫瑰娇艳欲滴,细碎花影在她睡袍下方投下点点痕迹,她伸出细长的手来,将一头凌乱松软的长发抓来扎在脑后。
恰在这时,青稚的短信便来了,“余生,我上来了,快过来给我开门。”
余生微微一叹气,便走出卧室去给青稚开了门。
青稚穿着一身极性感俏皮的服装,上面是一袭荧光绿的高腰灯笼短袖上衣,下面是一条酒红色百褶短裙。最经典的红配绿,被她穿在身上,却丝毫没有违和感,反倒被她穿出了时髦前卫的感觉。
她倚在门前,极撩人地翘着丰臀,细长白皙的手指抚着修长的腿,媚眼如丝,“嗨~余生,早上好。”
“一点都不好。”余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怎么了?”青稚褪下高跟鞋,换上拖鞋,听见余生的声音恹恹的,便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她,“是因为纪时景吗?”
余生没有说话。
青稚知道余生这段时间,因为纪时景出轨并离婚的事,过得很难受,就没再提那件事。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余生的房间,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两手敞开,能有多悠闲就有多悠闲,“余生,方才我在周围视察了一番,觉得这里环境不错。接近市中心,人口密集,到处都是超市,旁边有菜市场也有学校。不错不错,真心不错。”
余生为青稚倒了一杯橙汁,递给她,“都快成位置勘察员了,有那么夸张吗?”
“当然有。”青稚喝了一口橙汁,又问:“余生,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隔着玻璃,余生望着天外升上地平线的朝阳,幽幽叹息一声。
“也只有这样了。”
余生坐在青稚旁边,递给她电视遥控器,“想看电视就随便。在我这里,你就不要客气了。”
“我何时在你面前客气过,余生。”青稚接过遥控器,挤眉弄眼地笑了笑。
“吃过早饭了吗?”
“吃了。”
“嗯,你就先看看电视吧。我刚刚起床,还没吃早饭呢,我先去厨房下点面吃。”
“快去吧快去吧。”
余生浅浅一笑,便站起身来绕过沙发,走进厨房。过了好一会儿,她盛了一碗清汤寡味的番茄蛋汤面出来,说:“青稚,要不要再陪我吃点?”没听见青稚回答,她将手中的玻璃碗放在玻璃桌上,走到青稚跟前,拿手推了推她瘦削的肩膀,“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吗,青稚?”
青稚蓦然转过脸来,眼神微冷,眸光微厉,明明是浓妆艳抹的一张脸,余生却能从那漂亮的脸蛋上,看出隐藏在层层胭脂之下的惊异与难受。
“为什么你要跟他在一起,余生?”
“什么——”余生显然不明白青稚问的是什么,也不明白她方才还好端端的,为什么现在就成了这个冷漠样子。
“这个——”青稚扬起手中的手机,那是余生的手机。她美眸微眯,冷眼睇着余生,目光之厉,似要将她生生看透,“余生,你跟姐夫在一起了,为什么?”
青稚没有说话,只是啪地一声将指尖的手机扔到茶几上,神色冷冷的。余生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陆司淳刚刚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来,内容是:枝枝,我有事出去一趟,电话就不打了,晚上过来陪你吃饭。
署名是陆司淳。
这条短信并没有什么暧昧的地方,余生知道这个还不足以让青稚误会,让她误会的,是前面的那些短信。
她攥紧手机,指腹用力抵着手机冰冷的外壳,“为什么我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青稚沉默了,她紧抿红唇,垂下眸子把玩着手中的空玻璃杯,染了大红潋滟蔻丹的指甲敲了敲杯壁,叮叮叮的,一下又一下,敲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电视里的声音嘈杂又聒噪,像一阵阵骤风急雨,在耳边呼哧呼哧个不停。
最后她说:“余生,你会后悔的。”
她会后悔?
余生怔在原地,纤薄的身子落在层层叠叠的光线里,一半明一半暗。
青稚见余生神色郁郁寡欢,便莞尔一笑,眸光深处暗藏担忧,透人肺腑,“余生。我也不是执意要拆散你们……因为你前任老公的事,你已经够苦的呢,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受伤害。当年的事,我虽然不了解,可作为你最要好的闺蜜,我还是能够猜到一二的,与姐夫在一起,你迟早会受伤害的。”
“什么伤害呢?”她喃喃自语,忍不住嘲弄地笑了一声。
“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没考中央美院,反倒去了圣彼得堡留学?为什么你最后会嫁给纪时景,而姐夫又是证婚人?为什么你好端端的会出车祸,会失忆?这些……难道你就没想过原因吗?”
她到底是没想明白青稚为什么会那样说。大概是因为她失忆了,失去很大一部分记忆,所以她才记不起那些所谓的真相。
可是,为什么要记起来呢……
“青稚……”她幽幽一叹,声音略显寡淡清冷,“青稚,为什么我要活在以前的记忆里无法自拔呢。如果以前的记忆是痛苦的,我又为什么非要记起来不可?忘了也挺好的。人要活在当下不是吗?至少……我现在是幸福的,与他在一起,我亦是欢喜的。这就够了,青稚,你知道吗?”
“而且,就算失忆了,我也不相信他伤害过我。”
闻言,青稚看着她没有说话,沉默一晌,忽然盈盈一笑,黑亮的眸心敛尽窗外天光,“好吧,如果你觉得你跟他在一起能够幸福,我也衷心祝福你们。”
“谢谢。”余生敛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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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稚的那些话,搅得余生一直心慌慌的。结果她就好几天没与陆司淳联系。陆司淳联系她出去吃饭,她也婉拒了。星期天晚上没睡好,周一顶着个熊猫眼去上的班。和同事们互相认识后,就拿着笔记本去多功能厅开周一的例行早会。
因为实在犯困,脑子里一片浆糊,领导在上面说些什么,她也没听清楚。只是睁大一双水汪汪雾蒙蒙的眼睛,不停地点头记笔记,结果到了最后,她连领导的长相都没记清楚。
委实迷糊得很。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之后,余生她们部门的小领导夏梦姐说为了欢迎新人,准备带大家出去吃烧烤。结果余生想早点回家睡大觉的计划又泡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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