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送走郭长源父子之后,高凤竹回到病房,就看到自家女儿拿着张纸趴在桌子上在写什么东西,写一下停一下,小眉头皱着,嘴里还时不时念念有词。
她走过去,弯腰去看,上面已经写好了几行字:
1.身上衣服要保持干净;
2.不能乱折路边的花草树木;
3.早晚刷牙洗脸,每天洗澡,按时洗头发;
......
“这是在干什么?”高凤竹问。难道是在给自己写日常规范?她猜测道,因此又说,“这个不急,以后妈妈会慢慢教你的。”
“不是给我,”徐娇娇一边拿笔杆抵着额头想下一条,一边说,“是给郭煜啊,他好多东西都不懂,有些习惯不太好,得改一改。”
等等,教我?徐娇娇慢半拍的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问,“我也有很多地方表现的很不好吗?”她一下子沮丧起来,趴在桌子上道,“我还以为我已经很注意了。”
“没有没有,”高凤竹赶忙安慰女儿,轻拍着她的背道,“你做的很好了。”又说,“你对郭煜挺好啊,还特地给他写这个。你们认识多久了?”
徐娇娇歪过头,咬着笔杆想了想,说,“6年了吧,我们是学前班的时候认识的,他个子低,我也个子低,在班里第一排坐了三年的同桌。后来我长高了,又变成了前后桌。”
高凤竹先把圆珠笔从她手里拿过来,食指点点被她压在胳膊下的那张纸说,“我觉得这里还得加上一条。”
“加什么?”一听这话徐娇娇精神了,她坐直了,重新拿过圆珠笔,摆好姿势准备下笔。
“加一条,写字的时候不能乱咬笔杆。”高凤竹笑着说,她轻轻拍拍女儿的肩,继续道,“不仅仅是笔,别的文具像橡皮之类的也不能咬。这些东西外表看着干净,其实上面眼睛看不见的脏东西多着呢。病从口入,这样容易生病肚子疼。”
“哦哦,好,我知道了,郭煜一定会记住的。”徐娇娇脸色微红,她低头把认真这条记下来,然后抬头看了看高凤竹,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补了一句,“我也会记住的。”
“好乖乖,”高凤竹弯腰亲了亲女儿的脸颊。
徐娇娇侧头冲她笑了笑。
对于高凤竹时不时爱亲亲她的额头、脸颊这些,最开始徐娇娇很不好意思,但次数多了她就没觉得有什么了。
******
郭家车子后排座位上的儿童安全座椅拆了。
第一是郭回不小了,这年纪不用安全座椅也正常。以前那不过是想着以防万一吧,也有物尽其用的意思,毕竟那个安全座椅上限年龄大致是12岁,郭回满打满算也才9岁。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是,郭煜回来了。郭家那辆车装两个安全座椅实在勉强。留下原来那个的话,一儿一女给谁坐呢?干脆拆了。
郭煜坐在后座上,微微仰在靠背上,闭着眼想上学的事。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太难受了。
他需要赶快强大起来,需要有足够的钱,需要有足够的能力,而上学是个捷径,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一条路。
今天见过徐娇娇之后,他的这种想法愈加迫切。
郭煜摸了摸胸前口袋里放着的那颗小小的纸做的心——徐娇娇手很巧,她把两张写着“约定”的纸折成了两个小小的心。
娇娇还小,或许过不了几天,她那里的那颗纸心就不知道随意扔到哪儿去了;甚至过不了一两年,她可能连今天对他说过什么话都忘了。
但是郭煜愿意把这个当成真的,当成他们之间永久的关于婚姻的“承诺”。
当时他觉得好笑,过后想想却只觉幸福。
这个听起来挺幼稚的约定,更像是一个对未来人生的美好预测和保证。
长大,结婚,顺顺利利,永远在一起。
没有生离,没有死别。
但唯一的问题是,他郭煜现在什么都没有——两手空空,没钱;脑袋空空,没知识;头大脸黑,没相貌;营养不良个子低,没有一个完全健康的身体。
拿什么履行约定?
一手烂牌,怎么想怎么糟糕。
唯一有的,就是他待她的心意了。
但是光有心意有什么用!?能换成钱给她治病吗?能让她重新开始上学吗?能让她吃的好住的好不为了几个钱出去□□工吗?
不能!
心意这东西,在没有足够的能力来搭配的情况下,一文不值。
郭煜不缺爱她的心意,他缺的是爱她的能力。
他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去提升自己,去证明自己。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
等将来他要做什么?他又能做什么呢?
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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