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桌八个人,只有俩人相熟,余者皆互不相识,各自默默坐定听那俩人寒暄。
这俩人,其中一人是一个胖子,浑身肥肉、满面油光,叫作安老板,另外一人却是一个精瘦的中年人,面白无须,被安胖子以陈老板呼之。
安胖子显然有些家底,姓陈的中年人自打一见面,就开始猛拍此人马屁,既夸对方生意大,又夸对方富有多金。
胖子被拍得眉开眼笑,探手在身畔粉头一通乱摸,装模做样的道:“陈老板谬赞,大家都以为我安奎富有,却哪里知道人家的小日子过得有多艰难,你算算,光家中十二个小妾,每人要吃要喝不说,光胭脂水粉的月例,也得几千两银子吧?这一年下来,光这胭脂水粉就得好几十万啊,你说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这一番话明是叫苦,却不无炫富之意。
陈老板继续奉承道:“安大老板太过谦虚,您这家大业大,随便拔一根汗毛还不得值个百八十万两银子!区区几十万水粉钱又算的了什么。”
安奎被拍得大为受用,肥手继续在身旁粉头的衣内活动,淫笑道:“陈老板你真会说话,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为这些娘儿们多花费些银两又算得了什么。小娘皮身材不错,该挺的地方挺,该凹的地方凹,今夜好好伺候大爷,说不定一高兴,大爷拍个宝贝赠你!”
那粉头被安胖子一番捏弄,本来有几分不愉,听得此言,却顿时激动起来,不禁加意奉承,靠在胖子身上撒娇弄痴,险些将整个身子都钻入胖子的怀抱。
能够在海月大会拍卖的宝贝,价值最低也值得万余两银子,听得安胖子的许诺,其余五名粉头无不眼红,唯有香玉轻轻一撇嘴,嘴角露出了一丝鄙夷。
安胖子见引得众女眼红,自觉气势压倒了在场诸人,本来正开心大笑,见香玉面露不屑,心中顿时不爽,伸出食指朝着香玉虚空一点,鼻腔中传出重重的一声冷哼:“兀那贱婢,大爷心情正好,你冷着脸给谁看呢?”
此人好生无礼,俗话说打狗还需看主人,小爷的粉头也是你能随便喝骂的吗?
纪元心中恚怒,不过强忍着没有发作,却听香玉轻声辩道:“贱妾专心伺候公子,无暇他顾,如有失礼,还请安爷多加海涵!”
这下子,那陈老板可算逮着讨好安胖子的机会,此人便将脸色一板,一脸谄笑立即消失不见,怒瞪着香玉道:“既然知道失礼,还不赶紧的向安大老板磕头赔罪!”
香玉求助的向纪元一瞥,见其没有动静,只得硬着头皮道:“贱妾今日是公子的人,公子没有开口,不敢擅专!”
听得此言,那安胖子更加恼怒,伸出一根肉乎乎的指头一屈一伸:“好个伶牙俐齿的贱婢,兀那小子,我安奎出一千两银子,可否将这贱婢让予本人,让他尝尝一指禅,待俺扣出她的水来,看她还敢嘴硬!”
那陈老板也在一旁帮腔:“小兄弟,一千两银子可以换十个粉头了,这么划算的买卖,还不赶快答应?安大老板可是咱北城肉行的大拿,交得这个朋友,好处多多啊!”
一桌人本来素不相识,却没想到因为一个粉头吵嚷起来,见矛头直指纪元,均冷眼旁观,暗中观察着纪元的反应。
纪元心中大怒,这胖子固然可恶,这姓陈的家伙在一旁推波助澜,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嘴中却淡淡的反问道:“哦,安老板是北城肉行的大拿?”
所谓肉行,其实就是牲畜屠宰卖肉的行当,这安奎世家累传屠宰,在北城拥有百余个屠宰场,日进斗金,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
不过,海月的北城何其大也,人口将近两千万,从事屠宰营生的商家十数万,区区百余个屠宰场如何称得上大拿,不过被陈老板这么一吹捧,安胖子还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
陈老板接口道:“没错!北城的安氏肉行,分店数百家,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纪元鄙夷的一声冷笑:“什么大拿?无非就是个屠猪宰狗之辈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