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不忘。”
“呃,你说的那个肉夹馍,我已经好久不做了,最近物价涨得飞快,天气又热,买的人还少,我就不做它,改卖凉皮了。”安宁娘答道。
安萍儿好奇地用筷子夹起一根“宽面条”,歪着头略带天真的问:“凉皮是这种宽面条的名字么,清清爽爽的口感,比面条还滑口,萍儿很喜欢。”
两人说话的工夫,觉得口渴的王氏毫不客气地自己动手,掀开木桶,给自己和安萍儿舀了一碗绿豆水。王氏咕嘟咕嘟的往肚子里灌,甜滋滋的口感绝对没少放糖,心里暗骂安宁娘做生意这么实诚哪里能赚得钱。安萍儿接到手中,先闻闻味道,又看了下水里的绿豆,才小口小口地抿着喝。
“萍儿,你看这镇里的人就是讲究,绿豆水得甜滋滋的才有人买,宁娘,水里不少放糖吧?”王氏藏不住话,心里想啥便要说出来。
安萍儿觉得王氏这话说得丢脸,心里暗自唾了一口:粗俗鲁莽的金氏跟自己愚笨无能的大哥真是鱼配鱼虾配虾,正好凑成一对。
安宁娘没安萍儿心里那般刻薄,应和着王氏说:“没办法,客人的嘴都挑着呢,我一日水里的糖放得少些,都能被他们挑出来。不过咱这虽是小本买卖,却也讲究个诚信,做不得以次充好的事儿,投机取巧可不是做买卖的长远之道,我啊,还想靠着这个小吃摊养活我和安雪呢。”
说亲密,安宁娘和安萍儿是同父同母的姊妹,可疏离的亲情隔膜却不是轻易能打破,说白了,不过是体内流着相同血液的两个陌生人,而且两人长得还不太相像。
安宁娘一边卖凉皮一边跟王氏和安萍儿勉强的聊天,本就找不到什么话题又怕多说多错,因此大部分时间也只能是微笑微笑微笑,好在有王氏在,她洪亮的大嗓门充满热情的不停歇,让场面不至于冷掉。
安宁娘晌午的生意不错,预计整日份量的凉皮下午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光,让王氏又是眼红又是惋惜。
眼见着凉皮卖完,安宁娘心急不已,盼望着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到了王氏二人跟回乡的驴车约定好的时辰,她便能欢送两尊大神离开。
偏事不遂人心愿,话语一直少而精的安萍儿又对安宁娘开出致命一击,问道“宁姐姐,左右时辰还早,你的凉皮也卖完,在日头下站着也累,让妹妹我去你家坐坐歇歇腿怎样?在家时,二哥提及你总是很担心,妹妹我这次也算是代替二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回去告诉二哥,让他也能安心。”
安宁娘还未回答,王氏先拍这巴掌说好。
安宁娘心里暗暗叫苦,这个小姑娘着实厉害的一张巧嘴,看人这理由找的,让她想拒绝都不行。
安宁娘认命地走在前面带路,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引狼入室的小绵羊,强颜欢笑地将强盗领回家,又像一块白花花的大肥肉,将两条闻到肉腥味的恶狗引回了家。
虽然同安家人接触不多,但是对他们的本质安宁娘抓得还是很准确,这个比喻很恰当,现在她在王氏和安萍儿眼中,就是一块估量着能榨出几两油水的肥肉。
相对而言,安萍儿的胃口要更大一些,跟安宁娘相处短短不过一个时辰,她的心思已经变了几变,自己今年是豆蔻之年,再有两年便及笈,就算爹娘再疼惜自己,多留自己在他们身边承欢几年,可自己离家出嫁的日子也是可以数得到的。假如自己这个三姐真从夫家卷了不少的银两回来,那么她也不介意自己的嫁妆再丰厚一些。
回家的一路,仍旧是王氏的大嗓门撑场,一直碎碎不停地在安宁娘耳边问:这个凉皮是怎么做的,跟谁学的,赚钱不,能赚多少,上次吃的肉夹馍很好吃,做法告诉她吧她好回家做给爹娘尝尝,卖肉夹馍没少赚钱吧,今年地里看着收成不能太好,爹娘安武安文在地里天天蹲守着轮流取河水浇地,说二哥还没成亲,家里给她攒钱娶媳妇多么紧巴,说那也是她哥哥,到时她也得拉巴一把出些钱。
王氏三句不提开钱字,本来天热人的情绪就容易暴躁,安宁娘的笑容已经快挂不住,安萍儿眼明心聪,在安宁娘的忍耐达到极限之前,适时地打断了王氏滔滔不绝的演讲。
无论安萍儿出于何种目的终于良心发现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安宁娘都满怀感激地朝她微笑表示感谢,安萍儿俏皮地歪头一乐,婴儿肥犹存的脸上稚气未脱,什么表情都带着几分天真烂漫,让自叹青春已老的安宁娘羡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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