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掐了王氏一把,低声道:“你管她!自让她求去!等病死了,看人家不得算到她头上!”
王氏鄙夷地白了那妇人一眼,转过身猛扇起扇子。
“夏姑娘!我家可...可没得罪过你!求你想想办法!”妇人带着哭腔叫道。
“婶...你起来说。”夏青云哑声道,“高热,还不省人事?”
“是!夏姑娘,还有救吗?”
“快去山上找些青蒿,越多越好...洗净剁碎,加水煮开,只喝汤...要浓些!”
“青蒿?你说...那蒿草能治病?”妇人将信将疑。
“是,一定要牛尿蒿才管用!快去...晚了怕来不及了!”
青蒿也叫牛尿蒿,有解热和抗炎镇痛的功效,不管是不是疟疾,先退了高热再说。
“牛尿蒿...我家附近就有。”妇人慌慌张张地起身。
“哼!妖女的话你也信!”王氏皮笑肉不笑地讥讽。
妇人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他婶!快回去看看吧!你家小儿也抽起来了!”远处有人边跑边朝妇人喊着。
妇人大惊,慌慌张张地朝家里跑去。
华云取了水葫芦跑回来。
夏青云喝了几口七星泉水,立时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清了轻了许多。
“华云,你也家去,别再来了,省的节外生枝。”她小声说道:“他们正愁抓不到咱家其他人的把柄,你可千万不能惹事!”
“姐,我不走!家里有爹娘,还有花大他们,我就留在这里陪你!”华云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就要割断麻绳。
“别!”夏青云赶紧制止,“你割了他们再绑,会勒得更紧!我喝了泉水,没事的!”
“可,我不能眼看着你...”
“华云,”她的声音压得更低,“等到了晚上,他们火祭时我就会躲进宝阁里,伤不到我。你只管回家等着,把人都叫到一起,等我回去就把你们带进宝阁。快去!若是等刘三儿他们回来,万一再把你抓起来就更难办了!”
“姐,你...”华云一百个不放心。
“别磨蹭了,快点走!”夏青云催促道。
晌午过后,刘三儿带着人开始在村里的空地上立起柱子,把夏青云从树上解下来,紧紧绑在柱子半人多高的地方。
他们专挑易燃耐烧的粗松枝,在柱子周围堆起高高的柴堆。
夏建安和夏建喜满嘴酒气,靠在一边嘀嘀咕咕。
王氏没好气地道:“挨千刀的!让我在日头底下干晒,你倒跑去吃酒!”
“老娘们儿懂个屁!”夏建安借着酒劲骂道。
“二,二嫂,”夏建喜手搭着方氏肩膀,晃着脑袋说道:“你只管和孩儿他娘回去歇着!这儿交给我和二哥!你们,呃...”他打了个酒嗝,接着说道:“你们就等着晚上看好戏罢!”
方氏妩媚地一笑,推开夏建喜的胳膊,“死鬼,让你少喝点儿不听!二嫂,咱先家去!”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是可,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放在方氏身上一点儿不假。
昨晚夏家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连平时最爱在她身上干的事儿都抛到脑后。
方氏问起缘由,夏建喜嘬着牙花子道:“就算抓着那丫头火祭,可还是拿老大家人没办法!惹急了他们再带着银子跑了,可惜了这个好机会!”
“死脑筋!这还不简单!”方氏抱着夏建喜的胳膊,附在他耳边小声道:“你教给刘三儿,等抓到那丫头,火先别烧猛。老大家的人不会看着不救她吧?趁着乱让他们从背后一推,然后再...”
“还是我娘子聪明!”夏建喜勾起方氏的下巴,邪邪地低笑着,翻身压了上去。
所以,今天中午夏建喜出钱打了酒菜,拉着夏建安和刘三儿等人在屋里密谋了半天,就是为了晚上算计夏青云全家。
天色渐渐暗下来,乌云从山顶上漫过来,黑压压地遮住多半个天空,空气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
刘三儿打发人敲着锣,把村里的人召集到柴堆旁。
“诸位乡亲!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妖女,已经被我们抓到了!”
他拿过锣敲了几下,扯着嗓子又喊道:“妖女惹怒了山神爷爷!山神爷爷降罪咱北溪村,发了瘟疫!现在,咱们就要把这个妖女火祭了山神,北溪村才能保住平安!”
“烧死她!”
“烧死这个妖女!”
“火祭山神!生病的人才能好!”
“点火!快点儿点火啊!”
底下的泼皮跟着乱嚷,挑动着人群的气氛。
至于明天那些人好不好得了他们才不管,刘三儿已经暗地里告诉他们,烧死了夏青云,他们就去抄夏家,分了夏家的银子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