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卫溯言想着冀奉,殊不知那边冀奉也在想卫溯言,冀奉这一路说是不辛苦,其实也不好受,你想,赶路这事,就算是一直坐车也不舒服,况且冀奉不是累了就还是要骑马走在队伍里的,远不如贾予斐他们惬意。刘间说了好几次让他到后方休息,他们来领就行了,冀奉也只有苦笑。
他不能因为受了点伤就娇气了,那还怎么服众。
主要还是背上受的剑伤的事,卫溯言那边应当在查了,这是冀奉没有费心,因为是冲着卫溯言来的,让卫溯言查就好。
不过万事都有个蹊跷,要说在吴国跟卫溯言有关系,那出了吴国这么久,仇蓝能在副将中抓出一个奸细,这就有些不太对了。
冀奉决定今晚亲自审问审问这个细作,不然就太离谱了,在他一手培植起的人里面,有人背叛了他,而他竟然不知道?!
“该用的刑也用了,说吧。”冀奉坐在高椅上,拿了一壶酒,慢条斯理的喝着。
这处是临时征用别人的一座院子,这个细作就关在人家的酒窖里,先前仇蓝审问的时候上了大刑了,现在这个人正浑身血淋淋的倒在地上,看样子神智不太清楚。
冀奉等了一会,地上的人除了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点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冀奉一抬手,一壶酒有大半壶泼到了底下那人身上。
疼的那个人捂着头在地上翻滚嚎叫着,冀奉丝毫不为所动,撑着眉头看了一会,接着问,想清楚了就说,想不清楚了就耗着。
仇蓝上来一抱拳,说道:“嘴硬的很,已经逼了两个时辰,一个字没说。”
“是怎么发现的?”冀奉问。
“一直偷偷摸摸的,上次因为世子不得不改路线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结果让我撞破了此人正是在调查世子的事情,随即就将人捆了来审问。”
“很好。卫苍的身份已经有人知道了?”
“那要看这个人有没有将消息传递出去了!”仇蓝说着,上去踹了这个人一脚,“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要是已经传递出去了……那就麻烦了。”冀奉皱皱眉头,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上次的事是有人买通了卫溯言宫里的人,我还想着这种事不会出在我这里,没想到这就抓住了一个,看来有人十分忌讳我跟卫溯言的交好。”
“如果世子的事不幸已经被这个叛徒说出去了,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不知道啊。”冀奉站了起来,背着手在酒窖里踱着步,他没想过这个事情,要是卫苍的事被太后知道,估计他离掉脑袋不远了。
这个人要是卫瑾言的倒还有回旋的余地,一旦和袁井和太后扯上关系,那道好不容易蒙混过关的圣旨就要遭到怀疑,国玺在他手中的事也免不了要暴露,那可真是……说不害怕是假的啊!
而且就算那边起了杀心,在他们回去的路上也一点看不出来,只有等他们到达洛阳,一进城门,搞不好就被瓮中捉鳖了,这次才是真的可怕。
那边仇蓝又开始新一轮的拷打,细作就是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不说,冀奉蹲在他面前,捏着他下巴,看着他。
“挺有胆识的,不过跟错人了吧。你刚刚也听到了,我藏着的那个小孩就刘南王的遗孤,这事叫你听见了,也就意味着你不可能活着出去了,为了死的体面点,我劝你还是说了。”
“不然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仇蓝凶神恶煞般的补上了一句。
酒窖里昏暗,照明全靠蜡烛,蜡烛的油温度高,火苗也正适合用来用刑。
仇蓝拿来一根燃着的蜡烛,饶有兴致的往细作身上滴蜡烛油,那个细作还能忍受,所以仍然什么都没说,仇蓝哈哈大笑,拿起那个细作的头发,点了。
火苗腾的一声窜上来,冀奉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看眼前这个人顶着一头的火在地上发疯一样的嚎叫想要把火给扑灭,冀奉抬手拿过那个酒壶,一扬手剩下的半壶的也泼出去了。
这酒窖里,就跟修罗场似的,一股的烧肉味,叫的简直不是人声。
等到仇蓝拿来水桶,这个细作直冲过去将脑袋一头扎进去,一溜白眼瞬间冒了出来,仇蓝掐着他的脖子把他的头给拽了出来,这个人的头发已经烧光了,不仅头发没了,连头皮都烧掉了大半,黑红粘稠的血痂一样的东西满头都是,就像趴了一头一脸的虫子,眼睛给熏瞎了,整个脸看不清楚五官,看一眼就让人犯恶心。
“再问你一遍,你是谁的人?!”仇蓝忍着恶心把他摁进水里,求生的本能让这个细作又开始挣扎,不过都是徒劳的,仇蓝把他捞出来又摁进去,每次把握好了时候,在要溺死人的边缘住手。
冀奉等着结果,心里焦急的要命,卫苍的事的结果他实在不敢想,他希望着不幸中的万幸,
这个人一定不能是太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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