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祈烨长臂一伸,将她的脸掰过来,用力摁在他胸口上,挡住那残忍的一幕。坚实的怀抱靠过来,她心底所有的痛席卷而来,终于忍不住埋在他胸上压抑的哭出声。
就这样靠着,能感受到他浑身的戾气和肌肉的僵硬。此刻连祈烨的心情一定比她的更糟糕。
景容拉上帘子,在给孩子做检查。晚吟紧紧揪着连祈烨的衬衫领口,即便是藏在他胸口上,仍旧能隐隐听到孩子虚弱而沉重的呼吸声,声声入耳,刮着晚吟和连祈烨的心。
“唰——”的一声,帘子拉开,景容走出来,面色酷寒。
“内脏大出血,必须立刻手术。小羽毛是熊猫血A型,我们血库里的血不够,你们立刻做准备!”
“我!抽我的!我就是熊猫血!还是A型!”晚吟着急的卷袖子,恨不能立刻就将自己的血全拿出来给小羽毛。景容本能的想带晚吟去抽血,可是想到那晚烨和自己说过的孩子的话,神思一顿,看了眼连祈烨。
果然……
他已经不动声色的将晚吟的袖子放下来,转身吩咐左轮,“让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去验血,有RH阴性A型的立刻汇报!”
“是,先生!”
…………
“就用我的不行吗?连祈烨,孩子的情况已经不能拖了!”晚吟不解他这样的举动,又将袖子卷起来要跟护士走。
连祈烨伸手拉住她,“我有安排!”
他倒是想抽她的血,立刻救孩子。可是……
直系血亲不能相互献血,容易发生并发症,这亦是医学常识。他不能让孩子冒险!
景容看连祈烨的举动,已经知晓那晚他说的话绝不是开玩笑。重重看了眼他,“现在小羽毛要进手术室了,你们赶紧把血送过来,不能再怠慢。”
“我知道。”连祈烨点点头。
小羽毛被推出来,滚轴在医院的长廊里划过,那一声声就像划在两人心上一样,痛苦难当。晚吟坚持要给小羽毛输血,连祈烨依然镇定自若,只说:“等左轮那边找不到匹配的,你再输血还来得及。你去陪小羽毛,别让他一个人,我去问问情况。”
晚吟想了想,也真担心小羽毛一个人害怕,只得匆匆跟着他们往手术室走。小羽毛脸色乌青的躺在病床上,小小的手臂伸出来,上面是一条条血印子,手背上吊着点滴,眉心揪着,苦不堪言。
晚吟双手紧紧抠着床沿,疾步跟着往手术室的方向走。眼泪哗哗直流,却不敢哭出声,只怕惊扰到孩子。
景容看着这一幕,亦觉得揪心不止。是血亲浓于水的关系吗?所以,即便现在以为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她也这样难过。
手术室的门,轰然打开。晚吟还要跟进去,景容已经将她拦住,“你等在外面。”
“可是……”
“没有可是。”景容镇定的望着她,“相信我,小羽毛一定不会有事。”
他的医术,能让连祈烨那么信任,自然是极佳的。能得到他的保证,晚吟多少有了把握,可是,心里那根弦仍旧紧紧绷着,一刻都不敢松懈。
垂头在长廊的椅子上坐下,椅子冰冷,寒意渗人,她也不曾发觉。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长廊上再传来脚步声,她才侧目。
远远的,就见连祈烨缓步朝自己走来。
披着长廊上的灯光,他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那一刻的他就像天神一样,轻而易举的将她心底所有的不安和惶恐都阻挡住。晚吟站起身来,焦虑的朝他走过去。不等她开口问,他已经点头,“别担心,已经在抽血了。”
晚吟这才长松口气。一低头,就见连祈烨黑色衬衫上,手臂那一块有些不对劲。职业使然,让她一眼就看了出来。
“你受伤了?”她惊问。伸手碰了碰,沾到满手的血,她惊得倒吸口冷气。
手碰到伤口,痛得厉害,可他却一声不吭,只是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将手臂藏到身后,“没什么事,一会让人包扎一下就好。”
“怎么会没事?流这么多血!”晚吟气恼难当。
显然是昨晚在马来西亚的时候就受了伤,可他一路上居然一声都不吭。而且,自己也真是太大意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都没有发觉。
她懊恼不已,拖着他就走,“现在就去看一下,我陪你去包扎。”
“里面有颗子弹,我不想横生枝节!”
子弹?!
晚吟听得心惊肉跳。
里面一颗子弹,直到现在他居然都没有取出来!他到底是什么人?这种痛若是换做别人早就不能忍耐了,可他居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晚吟心头拧着疼,瞪了他一眼,很想教训他一顿,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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