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摸,却碰到了凤十七冰凉的手。
指尖一颤,她对上了他深幽的眼眸。
她不知道那样的目光代表着什么?!
只依稀记得她那耙耳朵的爹,也用过那样的眼神看着娘亲,在娘亲切菜切到手,或是偶尔风寒发烧的时候。
真是让人怀念的眼神!
她的目光渐渐柔和。覆在他手背上的手,缓缓地往上滑,抚过他的脸颊,落在他的双眼上。
他没有动,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羽扇般的睫毛酥麻着她的指尖,她的心也跟着一点点酥麻下来。
许久……
她放下了手,调试了下呼吸,终于问出了完整的话:“我怎么会在这儿?”
“是你自己嚷嚷着要去怡红楼,老子就把你带到这儿了!”酥饼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凤十七脸跟着一红,忙收回了手。
“没想到你看着瘦啦吧唧的,还挺沉!一路背你过来,可把老子累够呛!”
一只油滋滋的手撩开了珠帘,酥饼边啃着鸡腿,边抱怨:“背着,你也能睡着?小白脸,你是属猪的吗?从牢里出来,你就一直睡到现在,天都黑了!”
天黑了?!
她神色一惊,转头看向窗外,半轮新月被淡云遮住,几颗不甚明亮的星子慵懒地挂在夜空。果真黑得彻底!
她忙问:“什么时辰了?”
酥饼抹了抹嘴角的油光,“亥时,打更的刚打过更!”
亥时!还好!没耽误事!
她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蜡封的小瓷瓶,“酥饼,你把这药,偷偷抹在翠烟厢房西侧的木窗上!”
酥饼凑到了床边,接过瓶子,拇指熟练地挑开蜡封,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什么药?”
她据实以告:“无色无味的毒药!”
“你大爷的!是毒药你不早说!”酥饼脸色一绿,忙扔了手上的鸡腿,往地上吐着口水:“呸!呸!呸!”
“别吐了,这药毒不了你!”她忍住了笑意。
酥饼面色一缓,挑眉,仍有些不信:“你刚才说是毒药!怎地又毒不了老子?”
她抬眼看了看天色,往外赶人:“我明日再跟你解释,你先去抹药吧!”
酥饼的口张了张,还想问些什么,被凤十七劝下了:“酥公子莫再问了,此刻就先按柳公子吩咐的办吧!”
“切……小两口一唱一和的……行!行!行!老子不问了!”酥饼不屑的目光在她和凤十七之间打了个来回,妖娆而走。
子时要见个故人!她得神清气爽的赴约,才不辜负故人这番苦心的安排!
她跟着从床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冲凤十七一笑:“有吃的么?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