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和史太君都用看神经病的目光去看贾元春,有哪家的闺秀自己嚷着要验身的?!史太君抚了抚发胀的额角,终还是问了贾琏一句,“琏儿,你可能确定?这事事关元春的名誉和前程,也关系到整个贾府的声誉,你可要慎重。”她其实明白是真的,只不过不死心地要再确认一遍罢了。
“老太太,您是不是还没弄明白重点在哪啊?我确定不确定有什么打紧,真正要紧的,是这位二房大姑娘意图给当朝亲王下药。这是个什么罪过,不用我给您提醒了吧。还什么名誉和前程,自她做出那种事之后,这两样东西还跟她有关系么?”贾琏瞥了史太君一眼,说的话跟刀子一样。
“往日总听说,有那贪花好色的男人,对良家女子下药用强的。今儿这位大姑娘倒也让我长了回见识,开了回眼界。”他哼笑一声,眼中的轻蔑显而易见,“验身?就是验出来什么又如何,丢人的总不会是人家。老太太,我家小猴子还小呢,您可不能心软犯糊涂。”
即便贾琏这话说得挺不好听,史太君仍木着脸点头应了,“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史太君是偏心二房没错,喜欢贾元春也没错,可她的偏爱从来都不是无条件的。从前指望着贾元春能够有大造化,又是老二的嫡女,她自然偏爱几分。可对一个坏了名声的孙女,她还真兴不起多少怜爱。
就比如现在,她看贾元春的眼神就有些不对,“老二家的,元春在外当差这些年辛苦了,如今既然回来了就让她好好歇一歇。你给她收拾个好屋子,等会儿我会派两个可靠的过去伺候着。你也上心些,别让外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扰了她的清静。”
王夫人和女儿面面相觑,老太太话说到这份上,哪还有听不明白的。什么“好好歇一歇,不要扰了清静……”说得好听,这分明是要禁了元春的足。王夫人怎么能甘心,猛地抬头瞪着史太君,眼神里带着愤怒,“老太太,元儿是您的亲孙女,您不能看着她吃亏不管啊……”
“中肃亲王是势大,可咱们家也是郡王门第,比他差到哪里?这口气要是忍下去,可让旁人怎么看待大伯,怎么看待琏儿?”王夫人满面悲愤地将痛哭的女儿抱住,毫不犹豫地要将大房也牵扯进来。虽说两房分了家,可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来。大房想要置身事外,没门儿!
在王夫人想来,两房都是姓贾的,她的女儿若是嫁不出去的话,那贾家旁的姑娘也别想落个好名声。要么,他们就替元春出这一口气,替元春争个光明正大的名分;要么,她就拼个鱼死网破,元春落不着好,剩下的几个春也别想。“琏儿,即便不为我们,你也该为迎春想想……”
“得得得,您可千万别牵扯上我们,这种没脸的事躲还来不及呢。”贾琏摆手打断她的话,一撩衣袍站起来,“我瞧着,老太太的处置就很合适。另外,我已经给父王去信了,看他老人家是个什么意思,是要将大姑娘逐出族谱呢,还是彻底跟您一家撇清关系呢。”
“琏儿,你胡说些什么。元春的事是她的不对,咱们处置妥当便是了,何至于就做到那地步?这是嫡亲的二叔,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怎能轻易地说出这样绝情的话,岂不是寒了人心?世家就是因为支庶兴旺,才能够长盛不衰,你们这一房虽然起来了,可也要跟二房互相帮衬,才是家族兴旺之道。”史太君很不愿意听贾琏的话,耷拉着脸教训道。
贾琏却不吃她这一套,径直往外走,边说道:“亲戚间互相提携,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亲戚。像二房这样的亲戚,还真是世间少有,我们家可是不敢亲近的。”到他掀帘子出了上房,仍能听见小小的嘟囔声,“摊上了这样的亲戚,真是倒霉没够的……”
史太君肺都快气炸了,却没机会跟贾琏发,只好都转到王夫人和贾元春身上,一茶杯摔过去,惊得两女尖叫。越看史太君越觉得烦,意兴阑珊地摆摆手,“行了,你们都回吧。老大那里我会劝他的,必不叫你们一家子吃亏。只是,元春就先在家待一阵,别轻易出门了。”
贾政心里恨得牙痒痒,却没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从荣国府的主宰,到现在随时会被人撵走,这样的遭遇让他烦闷不已。好容易元春带了个好消息回来,到最后又是空欢喜一场不说,竟然还得罪了忠肃王爷。若不是姑娘父女之情,他都想一巴掌怕死给他丢脸的贾元春。
当然,那个贾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元春可是他的堂姐,可听听他是怎么说自己堂姐的,就差没说元春是个yin娃dang妇了。贾政想爆发,想指着贾琏的鼻子骂一顿,可是……他不敢。每当他要开口的时候,就能看见侄子冷厉的目光扫过来,让他不自觉地噤若寒蝉。
王夫人气得直掉眼泪,心中万分的不甘。难道,她的女儿就只能吃了这个亏?明明元春说她已经是肃王的人了,为什么就不能帮元春一把呢?日后元春若成了皇妃,还不是整个荣府的荣耀?这些目光短浅的人,怎么就看不清形势呢?现在可好,元儿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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