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拿着的围裙递到周贵家的手里:“一个傻不隆冬的丫头,您和她置什么气啊。来来,五姑娘的菜,可是您一直做的,别人可拿不稳这把勺子!”
方脸、浓眉大眼的妇人拉着周归家的,走过许莹然她们站着的地方时,对她们呶呶嘴。
许莹然会意,拉着大妮:“快走...赶快跑...”
跑了好远都能隐隐约约听到,周贵家的那高人一等的抱怨声:“赵家娘子,你啊,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心肠太软。你看她,裙子乱穿,哪里还有一点大户人家丫头该有的做派!怪不得说,有什么样不懂规矩的主子,就有什么样不懂规矩的奴才...”
许莹然她们最终跑到小厨房外,与屋里的人仅是一墙之隔,连屋里炒菜时的油爆声也清晰可闻。许莹然拉过大妮,盯着被揪得的红彤彤的耳朵:“很痛吧?还疼不疼啊?这人也下得了手。”
在现代,无论职工做得怎样不对,也不过就是小过、大过,而有些人,就算只是说了重话,也能在第二天就给你辞工书!而现在,一点小事,轻则挨骂,重则就要受皮肉之苦。这就是时代的不同!许莹然心有戚戚,对着大妮道:“真是不好意思,连累你了!那些话,周贵家的是说给我听的,你别往心里去!”
大妮拍拍许莹然的肩:“这不算什么的!母老虎就是这样的人。本来我还想偷点馒头出来的,现在看是不可能了!唉...”
大妮还在长吁短叹,厨房里传出大声的呵斥:“给我规矩一点啊,别想给我偷吃,如果被我抓住,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许莹然往发声处耸了耸头,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大妮并不理会,她突然就扑倒在墙根,指着里面说:“这是专门开辟出的地方,五姑娘专用的!”
她迅速刨开堆积的乱柴,墙体上露出一个巴掌大的洞来,她意味深长的说:“还在啊!”许莹然露出的笑,活像一只偷腥的猫。
“啊!老鼠,哪儿来这么多老鼠?”
“菜...菜...天杀的!五姑娘的菜啊...”
厨房里吵吵嚷嚷,锅碗瓢盆声时不时响起,许莹然和大妮捂着嘴“吱吱”的笑。这时,许莹然跑到窗子边,对着大妮比划道:我们做票大的!她一转身随手掀倒大蒸笼,白色的蒸汽爆发开,本就乱成一团的厨房,又一阵鸡飞狗跳。
“哎呀,不好了!着火了!”许莹然尖着嗓子,唯恐天下不乱。厨房里的人见烟雾甚大,一个个都慌不折路的往外逃窜,这场景,简直就是群魔乱舞!
许莹然朝呆愣的大妮挥挥手:“快点,趁他们都出去了!多拿点!”
大妮也是个爽快的,心道:“不拿白不拿!拿了也当没拿!”
鱿鱼卷,腥气!挂炉沙板鸡,太干!不是说没了姓周的,别人都拿不稳勺子吗?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许莹然拿一样咕哝一句,即便她评价得如此不堪,但照样照单全收,一个不留!
过了许久,逃窜出去的人始终不见明火,周贵家的着急上火道:“赵家娘子,五姑娘提饭的丫头快到了,你进去看看!别耽误了正事!”
赵家娘子蹑手蹑脚的走进厨房,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哪里是着什么火!简直是蝗虫过境!案板上、灶头上到处是青菜叶子。更离奇的是,蒸笼、锅里的菜全都不翼而飞!小厨房的人愁云惨淡立时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天啊!难道夫人姑娘来了就给她们吃这些剩菜叶子!
而此时,成功得手的两人,早就逃到槐树林里,得意的享受着胜利的果实。冬天的槐树只有干枯的枝桠在风中摇摆,暖暖的阳光穿过重重叠叠的树影,落在大妮和许莹然的身上,照得俩人懒洋洋的。
大妮她一口一个桂花粟粉糕,见到许莹然留出一小半,也不甚在意。然后,她呵呵大笑,手舞足蹈道:“小霞,你真敢做!特别是那句‘着火了’你看见没,周贵家的就像被点着尾巴的鸡!我实在太佩服你了...”
许莹然也相当无语,她好歹也曾是精英人士,二三十岁的人了,还做出这么幼稚的事!肯定是吃了小强伤了脑子!
大妮还处于刚才的兴奋中,许莹然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忙打断道:“哎,这个粟粉糕真甜!这原本应该是夫人要赏给大家的吃食啊!五姑娘好了啊,你们可以松口气了吧!”
“是啊!你可不知道五姑娘生病时,可不好伺候了,为此好多姐姐都被罚了!”大妮满嘴塞满食物,还是不忘感慨,可见也是吓得不轻。
许莹然一脸疑惑,状若无意的说:“都说五姑娘因为疯丫头才受的惊,可怎么没人提起她怎么样了?”
大妮却并不回话,包满食物的嘴也不动了,十分不安的瞅着许莹然。好一会了,她才掐着嘴,悄声说:“以后对谁都不要再谈那个人,是禁忌!”
许莹然也知适可而止,欲速则不达,又一脸好奇的问:“你是哪里人啊!怎么就来了许府做丫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