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王辰等人嘴甜会讨巧,如今经王辰这么一说,她便也觉得五房的人对她确实是不够孝顺,这笔帐在心里自然又是加在五房儿媳身上了,她的孩子,定是她在面前挑拨的!
谁知王紫微微一笑,屈身,先是给老夫人行了礼,然后便走过去给老夫人捶背,一捶一顿,娇气道:“祖母!你看三姐姐又调皮了!人家住在北院,和祖母的南院,是一南一北!一南一北呀!又不是一条大道直线就能走过来的!得绕啊绕,绕啊绕的,绕得人家腿都走疼了!三姐姐本就和祖母住在南院,几步路就到了,说不定我走到院门口时,三姐姐方才出门呢!你看三姐姐这么方便,怎么还有脸说风凉话呢?这不是欺负人家住得远吗?羞羞脸!都不知道体谅人家!”
呃……
老夫人脸上一僵,哪里还有愠怒?她刚刚才想着五房的孩子不及大房的孩子嘴甜,谁知王紫立即就撒娇,这撒娇的语气……当真是令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场的众人也有些鄂然,看着王紫,像不认识似的!这是王府的七姑娘吗?以前可没这么会说话吧!她们看着王辰,能让三姐姐吃哑巴亏的,府里没几人能有这个本事吧!看把三姐姐气得!娴淑温良的样子都装不下去了!只恨不得吃了她!
王辰确实生气!狠狠地瞪着王紫,想不到三年没见,她的嘴皮子竟还变得这么厉害了!居然还能明着跟老夫人告状!
王紫却是假装不知众人的神色,觉得还不够,一脸委屈,眼里带着可怜兮兮的,“爹爹是祖母最小的儿子!弟弟尊敬哥哥,爱戴哥哥,让着哥哥,自然就得住得差一些远一些了!可住得远,不代表爹爹不孝顺祖母!爹爹在苏州时,就常说,不能在祖母身边尽孝,是他最大的不孝了!一直都自责呢!还是我娘说,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给老夫人多写几封家书,多寄些苏州时鲜的东西,也是尽孝,我爹这才放开了!不然这么一直自责,身体又该不舒坦了!”
听到这话,老夫人心惊了一下,老五身体自小便弱了些,如果一直怪自己,确实会伤身体,她不禁担忧地摇了摇头,突然又欣慰地笑了,神情有些感慨,确实,这老五几年在外,家书倒是来得很勤,也常寄些苏州的特产给她尝尝,原来是老五媳妇也在一边提点着,不然就算老五孝顺,一个大男人,又哪里会想到这么多呢?想到这里,心中便是一软,哪里还会觉得生气呢!
老夫人心里是这么想的,一边的春水确是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神色微微有些尴尬,那些家书,明明有一半是出自姑娘的手呢!老爷是个大才子,本性风流高雅,人又在江南,那江南水乡温柔之地,出了名的才女佳人多,简直对老爷来说就是神仙之地呀,老爷快活自在得很,哪来的自责?哪来的不舒坦?没见老爷回了京城,一月下来人就瘦了一圈,可不就是郁闷的么!
可是别人可不清楚这些!
王紫说她爹做弟弟的会尊敬哥哥,让着哥哥,宁愿住得最远最差,那王辰呢,做姐姐的难道就不能对妹妹宽容些吗?揪什么错嘛!根本就没错好吗?
众人看着王辰,有些可怜她!王紫这是明着告了王辰几状呀!身为姐姐,拿着自己的优势来为难刁难妹妹,又岂是当姐姐所为的呢?
三姐姐损失大了!
王辰脸唰一下地就红了!忙对老夫人说道:“祖母……我可没有说五叔不孝顺!这七妹妹也太会说话了,我不过就是关心了她一句不习惯,她倒是借机抱怨了这么多话,早知我就不多嘴了!”她示弱地可怜地也望着老夫人。
高明呀!姑娘们又微微挑了挑眉。这么一来,反倒成王紫抱怨不公平了,三姐姐又占了上风!
老夫人不忍,刚想说话,王紫却不给机会,越发可怜委屈道:“三姐姐,我哪里是在抱怨嘛!我说的都是实话呀!我爹一向都是孝顺祖母的,母亲也是从来把祖母放在第一位,哥哥就更不用说了,怕祖母闷着了,天天在外搜着些奇事笑闻来给祖母解闷!可是,你说得对!我觉得我和他们比起来真是不孝!这么一点路竟然腿都走酸了!身体这么娇气怎么行?所以祖母,为了证明我也是个有孝心的孩子,我决定了这个月就留在祖母的佛堂里抄经书,给祖母祈福,祈求菩萨保佑祖母福泽绵长,与天同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