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也顿了顿,然后转过脸来,压着眉心睨了我两秒,声音也压得有点低,像是有些不高兴了:“你怎么总是对我这个反应啊?不是不要就是不用,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啊?”
我又愣一下,赶紧有点手忙脚乱地跟他解释说:“没有,没有……我、我是因为家里不能养,我们家很小,养起来味道有点太大了。”
顾林昔还是那么肃然地看着我,没说话,老板好奇地道:“咦,你们不是一家的啊,我还以为你们是亲兄妹呢。”
我闭紧了嘴巴不敢说话,顾林昔垂下眼睛转过脸去,把手里的小狗放回垫子上,说:“不是……表妹。”
“哦……”老板恍悟地点点头,又哈哈笑着说:“那她家不能养你可以养嘛,她去你家玩的时候不就可以跟小狗玩了吗。”
“算了,她不要拉倒。”顾林昔站起来,我蹲在地上抬头看他,他也垂着眼睛看我,下巴微微扬起来:“不要你还一直抱着人家的狗干嘛,都快被你摸熟了。”
我不知所措地慢慢站起来,有些胆怯地看着他:“你生气了?”
他没好气地撇开眼睛没说话,我小心翼翼地道:“对不起啊,我家里真的不能养,我妈不让的,她讨厌狗毛……我小时候捡了一只小狗回家,结果第二天上学回来狗就被她扔了……真的,我妈会骂死我的,我也想养,可是不行……”
他看了我一会儿,抿了抿嘴角,“那你是想让我帮你养吗?”
我说:“啊?”愣了愣,莫名其妙地说:“我没有什么想不想啊,你想养就养,不想……”
“你就说养不养吧!”他不耐地打断我,我被他的语气吓到,忙不迭地点头:“养、养!”
顾林昔又抿了抿唇角,轻轻瞟了我一眼,然后扭过头去蹲下来,那只活泼的老二用前爪去扑他的手掌,他问老板说:“打过针了吗?”
“只打过一针,后面要你们自己去打了。”
“噢。”他点头应了声,摸了摸那只小狗的脑袋,老板见他沉默,以为他在考虑,便又说道:“这样吧,你要这只的话,就一百给你吧。真是很便宜了,自家狗生的,也不指着赚钱,这种狗要是养大了才卖,得一千多。”
顾林昔抬头看我:“那就这只?”
我噢了声,又重新蹲下来,把怀里那只狗放回去,它坐在垫子上,左前腿果然不够力,像个瘸子一样地半曲着,没过多久就没力气了,就耷着脑袋趴下来。
我说:“叔叔,这只小狗能卖得出去吗?”
“到时候三四十块,四五十块,看看有没有人要吧,没人要也只能带回家,不过它妈也不太喜欢它,之前都不让它喝奶。”老板边说边从身边的一个袋子里拿出条毛巾:“给你们条毛巾抱回去吧,你们回去要是不想买狗屋,可以拿纸箱养着。”
顾林昔摸裤兜掏了钱,老板跟他说谢谢,他把毛巾接过来,又递给我:“你抱吧。”
我迟疑了一阵子没动,他轻轻蹙眉看着我:“怎么了,我钱都付了,你可别说又不要了。”
我又犹豫了一会儿,指着那只缩着脑袋的小狗说:“哥哥,我们能不能要这只啊,它太可怜了……”
几分钟后,顾林昔帮我拎着菜,我抱着那只被毛巾包裹的肉团,往前走了一阵子,我有些担忧地道:“你家里同意你养狗吗?你就这样抱只狗回去,叔叔阿姨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我家那么大,院子里随便找个地方养就行,又不碍事。”他笑了下,“再说我妈之前还说了,说我们家独门独户地在荒郊野外,什么警备都没有,万一来了一伙抢匪都不知道怎么办,正好这小家伙是狼狗,长大了还能看家。”
我说:“啊?你刚才怎么不说啊,那要不我们还是回去换那只健康一点的好了。”
“不用,抱都抱走了,你现在再把它放回去,它多伤心呢。”他低头看了看我怀里的小狗,“看什么时候我带它去打针,顺便问问医生,我刚才摸了摸它的骨头,觉得也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就是没力气,我回去冲点钙粉给它喝试试。”
我噢了一声,静了几秒,他又说:“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我说:“啊?”
他笑起来:“啊什么啊,不是你挑的狗么。”
我低头看了看那只小家伙,支吾了一会儿:“唔……那要不就叫茶茶。”
“啊,什么?”他蹙起眉心,我解释道:“你看,它身上有一些灰黄色,但是叫黄黄不好听,这种颜色像茶叶,就叫茶茶吧。”
他轻笑了声:“那也有黑色,怎么不叫黑黑?你别看它现在小,它可是牧羊犬,还是只公的,以后长大可威风了,怎么能取那么可爱的名字?”
我不服气地说:“那也不能叫黑黑啊,你一黑黑人家还以为你在嘿嘿笑呢。”
他撇撇嘴,词穷地没说话,沉默地走了十来步路,我鼓囊道:“那要不这样吧,我们一人让一步,叫它黑茶。”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静了两秒,弯着唇角笑了下:“行吧,你是寿星,你说了算。”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要出门,今天早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