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穆小婷喂孩子的手顿了顿,转身对母亲说:“今天护士长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我明天去见见。”
母亲暗淡的双眸瞬间亮起来,身体前倾,兴奋地问道:“那男的多大岁数?什么工作?月收入多少?最好是有房子没孩子……这些关键问题,你可要问清楚。”
“妈,瞧你跟调查户口似的,会把人家吓跑得。再说,我姐对那男的有没有感觉还不一定呢。”穆小洣不满地叫道。
母亲拿起筷子,照穆小洣手上狠敲过去。穆小洣痛地哎呦一声,只抽冷气。
“什么叫感觉?那玩意儿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你姐是离婚的女人,还带着个小拖油瓶,你还指望她来个什么罗什么蒂克啊。”
“姥姥,什么是小拖油瓶?”尚尚舔着勺子,一脸严肃地问道。
穆小婷腾地把饭碗蹲在了餐桌上,犹豫一秒,说:“妈,你以后别当着小孩儿说这个。我不会赖在娘家的,等找到房子,我就搬出去,免得您在邻居面前丢人。”
尚尚紧张地看看妈妈,又看看姥姥,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母亲听到外孙这么问,心里也难受,只绷着脸生闷气。
穆小洣伸手把尚尚抱到腿上,对小家伙儿解释,“拖油瓶就是……全家最爱的宝贝。”
尚尚故作了然地哦了一声。然后他从穆小洣腿上跳下来,直扑到姥姥怀里,认真地拍起马屁,“那姥姥就是老拖油瓶喽……全家的老宝贝。”
晚饭后,穆小洣躲进自己窄小的卧室,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静。
她习惯性地打开电脑,浏览网页,看一些新推出的创意广告。
校友QQ群突然跳出来一个对话框,大红的喜字铺满整个屏幕。
对话框里的消息是,大家最爱的郑墨老师要结婚了……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
郑墨!结婚!
穆小洣垂下眼眸,心里闷闷的疼,或者说怅然若失。她不由地笑了,笑自己的幼稚,从来不曾得到过,又哪来的失去。
记得第一见到他……
新学期第一节课,穆小洣就迟到了,原因是为买新出炉的汉堡。
她把汉堡夹在课本里,藏在身后,惴惴不安地出现在大教室门前。厚着脸皮喊了声报告,低眉顺眼地做好了被变态老头咆哮的准备。
“进来吧,下不为例。” 声音真好听,好有磁性。
糟老头返老还童了?
穆小洣好奇地抬眸望去,讲台上一个俊逸的年轻男子,细长的眉目淡淡的,气质温润,神情确是严肃的。他就是郑墨,留法归来的讲师。
穆小洣慌慌张张地往吃喝最隐蔽的后排走去。
可就当她经过讲台前,啪嗒一声,足足等了二十分钟才买到的热汉堡滑出了书本,掉到了地上。
整个教室瞬间石化,噤若寒蝉地等待教授发飙。
穆小洣尴尬地扭头看向郑墨,他脸上竟浮现出隐隐的笑意。
他笑了!不管什么原因,重点是他因为她笑了。郑墨温暖内敛的笑容从那时起就悄悄地住进了穆小洣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