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场美梦

早习惯了不去问，可现在想起来，还是伤心。因为钟艾果然对他，总是希望保留很多东西。无论是记忆，还是她的心。

    钟艾沉默了。

    安静几秒，她轻轻道：“……真对不起。不过，阿川，我从心里是谢谢你的，这几年，谢谢你了。从来没有人和你一样，对我这么好。真的。从来没有过。”

    话到这里，钟艾顿了顿：“……不过，我还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夏川“唔”一声，轻轻地道：

    “嗯。你去吧。你应该去的。你早该去的。希望你有个好结果。”

    说完，夏川心头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情绪几乎马上要喷发而出，这让他不得不立刻摁掉了电话。

    之后，他扶着扶手，就那样慢慢蹲下，低着头，几乎可谓是马上落下泪水。

    蛋宝宝看见爸爸这样，大为意外，跳到爸爸身边，不停地蹭他。但是夏川只是将蛋宝宝抱在怀里，坐在墙角呜咽地难以遏制。

    可他这样痛苦这样悲伤，远处的烟火却越发炫目，仿佛讽刺他的寂寞和可怜般，只是夏川没有心情去多想。他的泪水决了堤。

    而在夏川悲伤的时候，站在灯塔楼梯之下的一个人影慢慢地走出了黑暗。

    不过，他没有走出那片黑色的影子，只是静静地立在门边。

    他的双眼亮如狞猫，定定地能够将一切在黑暗之中潜行的生物吓跑。

    “没想到居然有机会看见这个样子的你。不得不说，还挺解气的嘛。”

    来人徐徐吐着话语，这声音立刻引得夏川注意起来。

    他抬头，一如预料地看见了一双幸灾乐祸的眼睛。

    这是个美丽的男子，是他当时从街上救回来的Omega。

    不知为何，他又来了。

    “不好意思，在我眼里，比起我的恩人，你更是我的竞争对手。所以我很难在现在同情你。”

    宫枢凉徐徐说着这样的话，而夏川只是泪眼望着他。

    然而就是这一眼，宫枢凉震在了原地。

    他被他的眼睛所吸引了。

    那黑色的，漂亮的，哀伤的眼睛。

    虽然那双眼睛不会和他的眼睛一眼在黑夜里发光，但是这眼里独特的气质让宫枢凉为之吸引。

    他突然不知说些什么。

    而夏川慢慢站起身，轻轻地从他身边经过。

    眼见夏川越走越远，发愣的宫枢凉终于逼自己开了口。

    他迅速地回头，盯着他的背影道：

    “你真软弱的。一个大男人居然在这里哭。如果是我，打碎牙都不会哭。被打败了就打回去嘛，李钦泉抢了钟艾，我就去和他拼命。杀掉他，就不用痛苦了。”

    夏川听见背对着他站着，却未曾多说。

    安静好几秒，他轻轻地道：“我晓得你在想什么。你希望我和李钦泉自相残杀，然后你再渔翁得利。你的想法，我全部都了解。不过我不生气。”

    他回头望着宫枢凉，轻轻地道：“虽然你可能已经有几百岁了，可无论是喜是怒是极度还是厌恶，都表达地这么直接，怎么看你都还像个小孩子。我不会和你计较的。”

    宫枢凉听见，羞怒地道：“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是小孩子。不要企图说这样的话来打击我。”

    “需要打击么？你就从来没有赢过我。”

    宫枢凉猛然一怔。

    夏川还想说什么，可安静许久，他只是道：“如果你是个胜利者，又何必去挑拨离间，蓄意破坏呢？事实上，你被不安掌控了。我为这样的你，感到同情，也不希望和你争执。”

    这一切道破宫枢凉的内心，他握紧拳头。

    他是来看夏川落魄的，却未曾反而被他看见了自己的落魄。

    他觉得难以自容。

    于是他暴躁地问：

    “别装得那么伟大，如果钟艾真的以后选择李钦泉，你真的看她去么？”

    宫枢凉的话让夏川停住了脚步。

    “我对她从过去到现在都是全心全意，不求回报。得到了，是福气。得不到，是没运气。有与无，皆看天意，我没有奢望过，也没有渴求过。她如果离我而去……”

    话到这里，夏川轻轻地道：“那就这样吧。我会去她看不见我的地方。让她忘记我。这一切，只当做是一场梦……一场很美丽的梦，但是永远没有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