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杨休起身,带着自己的人离去了。布莱恩等六十多人自然随行。
目送着这一行人远去,这里的官员开始忙碌起来,最忙碌的是那个治安官,他当然不会蠢笨到去找什么盗匪,他像一个快要淹死的人一样冲回了自己的治安所,任何写下来一片冗长的引咎辞职的申请函送到了上面的长官手里。
而马上,他选好了自己的下一任,一个精明能干的中年人来管辖这里。当新任的治安官意气风发的想要大展一番拳脚的时候,一纸从帝国中央过来的命令下达了。
“勒令治安官员在一个月内扫清落马镇盗匪,过期无果,查治安官办事不力之责!”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个老治安官已经在附近买了一座田园享受着平淡的生活,做为一个官场上的老油子,他怎么会不明白那群人的意思,******,想让他背黑锅门都没有!
可让这个治安官奇怪的是那个伯爵少爷,一个被刺杀的贵公子,为什么要替刺杀他的人隐瞒呢?
想想一个人会为了什么事情付出为了什么事情隐瞒?尊严?忠心?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人活在世上一定是会为了这几种东西而活的,就算是不择手段六亲不认为了事业而奋斗,那也是一种忠心,对事业的忠心,那么这个贵族少爷是为了什么呢?
他是为了什么掩藏?
或许这个老治安官能明白,或许不会明白,也许他想到了也不敢想,也许事实真的让人不愿意去想。
杨休就不愿意,如果他有选择,一定不会愿意去想,可是事实摆在他的面前,那些血和箭,那些铁甲和靓丽的少女以及完美的计算好他的行程,知道他那晚能去了落马小镇,知道他会在那里落脚。当然,不会有人先知一样算出他会住进那个旅馆去,但是如果已经为了他连整个小镇都一夜之间被换掉。他们住哪家旅馆又有什么不同呢?
杨休已经不想去想,可是在那里永远躺下的二十五个骑士不能不让他去想,是不是他昨晚也该躺在那里,反正绝不该再前进?
帝都到了。这座坐落在富饶的古尔泽行省的古老城市,依旧像一头猛兽一样的匍匐在这里在夜幕下就和一头正等待着一口把他吞下去。如果是换做以前,杨休一定一往无前无所畏惧,因为他正是在无所畏惧的年龄里,也有无所畏惧的血气和能力。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他仿佛已经变得有些畏惧了。
走下马车,杨休已经看到了已然站在城门外的马勒侍卫长和其身后伯爵府的精锐骑士。
布莱恩走到杨休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杨休的肩膀:“不管在什么时候,请记住念气公会永远是你的朋友。”
这位念气公会的年轻执事仿佛故意把这句话说的很大声,也让的很多行人侧目,这一群人本就吸引人的目光,他的话更加让人不得不注视。而对别人的友谊,杨休只能回以微笑。
就像别人对你微笑的时候你绝对不能扇人一巴掌一样,除非你是疯子。
布莱恩走了,杨休转身,看着已经迎过来的马勒侍卫长。
这个四年过去依旧英俊的侍卫长,他的手中没有提着他的那把赫格尼之剑,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着,两眼里却时常有着精光,他的眼神就和他的眉毛一样充满了锐利,他的手依旧很稳,身形依旧矫健轻盈,他的剑一定还很厉害。
看着这么一个熟悉的人,杨休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温暖。他开口道:“马勒叔叔。”
马勒也看着面前的少年,他比四年前更高了,更挺拔了,背负的声明之大甚至远超雷德伯爵,实力之强更是一战挫败始祖家族的长老,在家乡更是死死抓住了手里的两个军团,罗兰城也不敢小觑他,甚至这个小家伙一年的收入据说已经可比罗兰城四年的税收。
四年,仅仅是四年,这个当初从帝都被遣送出去的小家伙,竟然已经变得这么让人惊叹,让人感到害怕!
老人总是在年轻人单纯幼稚无能的时候的感到心酸感到惋惜,却不知在年轻人太过厉害太过霸道的时候又会感到害怕。所以马勒没有说出些夸奖赞叹的话,夸奖,是长者在某方面强于晚辈才能说出的话。马勒却已经发现,他在很多方面,都绝没有面前的这个少年强。
至于赞叹,他不是一个很喜欢表达赞叹的人。
所以他只说了一句话。
“回来了?”
杨休点头“嗯。”
马勒又问道:“路上有危险吗?”
杨休摇头:“没有。”
马勒的话噎在了喉咙里,他准备好的话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所以噎在了喉咙里,他本来绝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会说这两个字的,绝不会。
可他说了,说的就像喝了一杯水,咽了一口唾沫!轻而易举,淡漠无比!
没有,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得马勒突然无法开口。一直把杨休一行人带到伯爵府依然无法开口,回了家,马尔夫自然能安顿所有人,红衣一直看着马勒带着杨休离去,那双黑色的眸子里依旧亮的和宝石一般。游子回家,自然该先见父亲。马勒把杨休带到伯爵大人的书房前依旧没有开口。只是将要推门的瞬间,杨休听到了一句话,一句很淡很淡,几乎像是幻听的话。
马勒侍卫长突然道:“别穿那件袍子。”
这声音太淡了,也太短促了。杨休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已然推开,马勒侍卫长的脸色已经让平静着,侧身站在一旁。
杨休走进去,马勒侍卫长把门带上。而后杨休看到了书桌背后的身影。
看到了这个他从小很是热爱的父亲,可一时,却再也喊不出那两个字来。。。
二十五人的尸体,深夜的箭和火,冰冷的铁甲和长剑依旧历历在目,这让他怎么再叫出那两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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