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文静上了岸,一扭头却发现后面的小尾巴已经落下好远。落英呼哧呼哧的喘得小脸通红,幸而他现在穿的是男娃娃的衣衫,没有裙带之类的繁杂饰物拖累,不然以他这样的跑法,肯定是要踩到自己裙角翻几个跟头的。
宇文文静无奈的朝天翻了几个白眼,心想:这家伙还真是百无一用,我到底为什么要带着他呢。
若是放在以前,有人这样拖自己的后退,宇文文静肯定是二话不说把人踹走的。但现在宇文文静虽然觉得麻烦,却丝毫没有丢下落英的想法,而是站在原处等了片刻,等落英跟上来后,一伸手又把人提了起来。
“我现在内力受制,可没有多余的力气。你老实点,进了城咱们再买匹马吧。”宇文文静说完,将落英塞到腋下,把人当大白菜一样夹了起来,只露脑袋和胳膊在外面。
落英顿觉一阵翻天覆地,然后就视野里便只剩下黑黄的土地,再无其他。
“宇文……文静,你,你能把我头朝上吗,我不想老看着地面啊。”落英费力的挣扎了一下。
宇文文静只好又给他翻了个身。
落英又后知后觉的想,咦,刚刚他好像说了咱们……咱们?哪个咱哪个们?落英觉得有有点诧异,却老实的闭上嘴没有多问,只是暗暗记在了心里。
之前在船上为了逃开许诺,宇文文静不得不动用了浮虚小碎步,已经用光了最后一丝内力。现在想要回城,却是半点轻功都用不得,只能用仅存的体力支撑着慢跑。又因为携带者落英,这步子于是更慢,姿势也不甚雅观,远远看去就像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乡村莽汉一般,三步一摇摆,五步一趔趄。
为了避开与许诺相撞,宇文文静放弃了大路,专挑小道行走。渠阳城外大小道路历经百年早已变了模样,不过大体方向宇文文静还记得清楚,倒也不至于迷路,只是这个回城路却又变得更加周折了。
宇文文静选的路是一片森林,刚开始的时候道路还算通顺,走到后来却越来越人烟罕至,连个脚印都没有,只有些野兽经过留下的足迹。落英无聊的看着视野里冒出的层层树木,问道:“宇文文静,你有没有走错路啊,我怎么看着树越来越多了呢?”
此时宇文文静已是一身狼狈相,鞋子前后两端沾满泥土,衣摆处还被刮破了几个洞,满头大汗一脸脏污,头发也微微凌乱了些许。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双眼却依旧清明的看着前方,丝毫没有动摇。
宇文文静懒得搭理落英,依旧向前走着。
落英没得到回应,紧跟着叹了口气。
他又不是真正的不经事奶娃娃,自然听得到宇文文静的呼吸早变得浓重,步伐也越来越慢。他原以为宇文文静应是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即便是中了毒也该让人忌惮,现在却清楚的认识到:其实宇文文静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罢了,他也是会疼会累的。
但宇文文静到底还是个强硬的男人,即便疼了累了也总不会说出声,面上依然冷漠如常。只看他的脸你一定会被他的冷漠震慑,但若是刨开他的心,不知道又是怎样的一副光景呢?他总不爱说出自己的悲伤和奢望,是不是因为他的心里其实满是绝望,又或者满是期望?无论是哪一种,那一定是让人觉得十分心痛的场景。
落英侧过脸盯着宇文文静的下巴又开始走神起来。
与宇文文静相处的这几日,他总是爱走神。因为看到了宇文文静的另一面,所以便会忍不住猜想那张冷漠的面具下藏着的本质到底是什么模样。于是落英将这几天的经历结合起来之后,做出了这样的总结:宇文文静,其实是个挺温柔的男人。
没错,是温柔。
落英点点头,确定自己的总结没有出错,于是咧开嘴笑了出来,
可他的笑脸才刚刚露出个势头,便又被堵了回去。
宇文文静突然在地上打了个滚,顺手把落英丢到了一堆草丛里。落英在地上滚了几圈,扑腾着爬起来,吐掉嘴里的青草,愤怒道:“你干什么啊宇……”
他只喊出了前半句便立马禁了声,一猫腰又缩回了草堆里,只露出两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两人。
宇文文静与一名红衣的男人对峙着。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红衣的男人慢悠悠的抽出一把扇子,展开挡在脸前,一脸玩味的看着宇文文静。
“这不重要。”宇文文静抬眸,看向身侧的一蚀骨钉。刚才他若是慢了片刻,就要被这些钉子咬上了。宇文文静眯起眼,冷冷地问,“你是谁,什么目的?”
红衣的男人笑了笑,“我叫满堂红,是一个杀手。”
“你一定是个自负的杀手。”宇文文静嗤了一声,将手掌背到身后。
“哦,我知道,你是说我现身的太早了是吗?”满堂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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