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身后的绝影也是满身雪,呆若木鸡的站在宫九身后,一脸惊愕的看着竹林里的景象。
竹林里堆了一面又一面厚厚的雪墙,而唐秦初带着莲叶不知道是躲在了哪面雪墙下,冲着没有丝毫准备的宫九和绝影,发动了第一次进攻。
刚刚宫九一进竹林的入口就觉得的不对劲了,正要退避,头上“哗啦啦”掉下一大团雪,把宫九和绝影打了个正着。
宫九:“唐秦……”
一个雪团“啪”一声,砸到了宫九脸上。
绝影就看见向来清心冷绝的主子头上暴起的青筋。
郡主,这……这是作死的节奏啊,绝影感叹。
“初儿,既然你想玩”,宫九顿了顿,“那我就好好陪你玩。”
*
半个时辰后,唐秦初嫩牛满面的滚出了竹林。
“九哥,认真你就输了!”
宫九俯视她,“噢?那现在谁输了?”
唐秦初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个字,“我!”
宫九点点头,接过身后绝影递上来的披风,给唐秦初系上,又看了眼同样狼狈不堪的莲叶,道:“快回去,泡个澡,喝个姜茶。”
绝影也给莲叶件披风,唐秦初拽着莲叶,一脸不服气地走了。
真是个孩子,输了还是会生气。
宫九看着俩人歪歪扭扭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绝影,找人最近看着郡主的饮食作息,别又受凉。”别像很久之前,仅仅因为晚上受惊没有披上衣裳,她在床上躺了三天还没有起来。
绝影应下。
宫九一个人走在回麟齐苑的路上,白色的雪就铺在路的两边,银装素裹,十分宁静。
就好像在他一个人的世界里似的。
宁静,再无别人。
宫九莫名讨厌这种安静到死气沉沉的氛围。
就感觉,自己会顺着这条唯一显露出来的路,一直走着,孤独直到老去。
雪真是越下越大。
宫九仰头看了看天空,转身去了书房。
书桌上摆了一大摊东西,还有唐秦初狗爬一样的字。
昨天唐秦初说什么都不走,非要在他的书房里练字,说这里学习氛围好,能够让她心平气和地写字。
宫九拿过来仔细的辨认了下,最终确定唐秦初写的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宫九忍不住腹诽,初儿真的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了么?
想着想着,眼前就浮现出那双亮晶晶的大眼,小嘴一瞥,“我有啊我有啊!我起得早不算苦其心志么?我练武功不算劳其筋骨么?我每顿都吃不饱不算饿其体肤么?我明明就是那个肩负大任的人啊!九哥你要好好讨好我噢!要不我以后有权有势,会欺负你的!”
“你敢!”宫九还没反映过来,话却已经说出口了。
眨眨眼,哪里有那个讨人厌的小妮子。
宫九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心,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有这个家伙的?不是打算让她从王府中受尽苦楚么?
难道是从第一次被她咬了开始?
宫九接着自己否定了,不,不是,他的确很讨厌当时的初儿,只会哭,只会逃避现实。
那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受她的呢?
是从她做的那碗黑乎乎的牛肉汤开始?还是当她默默的努力练功开始呢?还是对她晕倒后醒来的落寞神情的共鸣?
不,都不是,应该还要早。
宫九想起来了,就是那天,再一次见到她时她那副惊愕到呆愣的表情,带着五分恐惧三分好奇还有两分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戏谑。
就像一只猫一样,见到陌生人后,在犹豫着是不是要伸开爪子,凑上来挠他一下。
终于,她因为不想单独和苍老师一起,叫他“九哥”,宛如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这只猫到底还是挠到他了。
他是她的“九哥”,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是她的依靠,她最亲的人。
也许,就是在那一天开始,他厌倦了一个人练武办事的生活,厌倦了清心寡欲的修行,厌倦了早已被规划好的人生轨迹,决定了,要抓住这只猫,好好地逗着玩吧?
宫九想想,这时候初儿应该饿了吧?
正想着呢,身子却已经不由自主的去了厨房。
“世子殿下?”厨房的人惊讶的看着一身华衣的他,纷纷行礼。
宫九点点头,“给郡主端一份馄饨,要多放辣椒面多放醋多放盐,务必要让郡主尝着有滋有味。”
厨房的人应下。
宫九想了想初儿看着这碗馄饨的表情,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