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是青学的那个河村。千岁你也知道的吧?对方同样是力量型选手。”
——言下之意,就是待会儿的比赛,不出意外肯定又是力量比拼了。
这种情况下想要留手是非常困难的,稍不注意可能就会弄巧成拙。
千里深深叹了口气。
他就说嘛,和也和达也干嘛偏要挑这一场来和他打赌,其实根本就是看准了阿银吧!
不过么,以千里以往的经验来看,就算对手真的会因为阿银的一百零八式波动球而受伤,那也是正常比赛过程中由于接球时受到的冲击力过大,而伤到手腕而已,这种情况显然并不能算是“被球打伤”。
他于是对石田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嘛,说的也是啦。那阿银你就放开手脚去做吧!我相信你的实力!”
石田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上了球场。
***
和也紧紧皱着眉头,虽然此时此刻心中的观感十分复杂,但他的视线却并没有从球场内偏移分毫。
坐在他身边的达也也是一样。
兄弟俩的母亲晴子则早已经不忍心再看向场内,被信吾护在怀里,遮挡住视线,轻声安慰着。
赛场上,青学的第二单打选手河村隆又一次被弹飞进了身后的观众席里。
——没错,就是“弹飞”。
他挣扎着慢慢爬起,身上的队服早已经被鲜血浸染,污迹斑斑,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狼狈又凄惨。
然而,他却并没有放弃,也没有丝毫认输的打算。
即使到了现在,已经伤痕累累,头、肩膀、手臂、大腿……身上各处都有地方在一次次被打飞进身后观众席的过程中撞伤、跌伤、刮伤……血流不断,并且即便是这样拼命努力,他却也还是没能从石田手上得到哪怕一分,现在已经以全程0得分的成绩被对方打到了只差两球就要达到赛末点,他也还是没有放弃。
他再一次站在了赛场上。
带着满身的伤痕和血迹……
和也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达也也是。
兄弟俩都被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一幕幕景象深深地震撼住了。
以至于,当河村一次次徒劳地打出波动球,却被石田轻易回击,自己也被弄得伤痕累累时,千里有个队友说了一句,“河村他终究只是青学的累赘吧”的时候,和也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了作为一名即使立场是偏向四天宝寺的旁观者的愤怒。
虽然白石很及时地制止了对方的发言,但是在那一刻,和也是真的感觉,他不希望河村就这样输掉这场比赛。
明明赛前他和达也还怀抱着一半玩笑一半认真的心情和千里打过那样一个赌的。
可是现在,却已经完全没有在想赌约那回事了。
心中剩下的,只有满满的冲击和慨叹——
“很厉害啊,那位河村同学。”
他侧过头去在达也耳边低语。
后者面色难得凝重地点头:
“嗯。而且,他已经做得够好了。”
所以,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说他是什么“累赘”。
——显然,他也对之前千里队友那句不合时宜的发言感到十分不爽。
和也慢慢舒展开了眉眼……
“我想打棒球了,哥哥。”
他闭了闭眼睛,语气有些意味难明地小声咕哝。
达也闻言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嘴角……
“啊。我也是。”
“那,等下回去以后我们比一场怎么样?话说起来,上次和哥哥比赛,还是去年夏天时候的事呢。”
“是啊。某人就是用那一次不公平的比赛,把我骗进了棒球部的呢。”
“诶。哥哥的说法好过分啊。我怎么就骗你了,明明是你情我愿光明正大的赌注吧?”
“……你的形容词用得好像有点糟糕啊,和也君。”
“哪里。才比不上哥哥你。”
“说着说着就又嚣张起来了啊。如何?这次要不要也来赌一赌?”
“好啊,这次就由哥哥来决定赌注吧,省得到时候又说我骗人。”
“你本来就……算了,已经都成定局的事情再争辩也没劲。这次嘛……我想想,嗯……就来赌下个月的家务还了。输的人负责下个月两人份的家务,怎么样?”
“我没有意见。那就说定了?”
“嗯。说定了。”
兄弟俩的手隔空“啪”地一声拍在一起,定下了又一个新的赌约。
而与此同时,在赛场上,这场惨烈的比赛,也终于有了结果……
“四天宝寺中学石田银,弃权!胜者是——”
“青春学园,河村——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