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寒山寺回到张府,张婉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时日没有见过李臻了,他仿佛就如突然蒸发般,不知下落。而且更加怪异的是,无论是祖母还是母亲都没有跟她提过穆投之事,就是这样僵着,没说婚约,也没断干净。
好玩的是穆投居然还上门过两次。
人心这个东西太易变了,比如穆投可以轻易对梁容产生好感,再比如张婉在寒山寺确定自己的心意后,就不愿再看其他男人一眼了。
两人的见面一次比一次尴尬,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秋天荣枯,院子里的叶子都开始黄了,下人们勤打扫,仍旧有黄叶飘到窗前。张婉指尖拈起一片落叶,心上说不出的平静,其实真的没什么好怕的,她不相信李臻,难道还不相信自己吗?
这世上总有特例的,她相信他们的未来会很好。即便是最坏的结果,闹到夫妻失和,或者他移情别恋,那也没什么。张婉用手指细细描绘落叶的纹路,只要努力过就够了。
她不想因噎废食,错过李臻。
——
别院
梁容双手托着小下巴,跟朵小喇叭花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门外稍有动静,哪怕是风吹大门动,她眼睛立刻就瞪得圆圆的,深怕错过穆投回来。
侍女兰儿很是心疼,柔声劝道:“娘子,郎君说今日要去军营,这军营离长安城要一天一夜的脚程呢,最快也得明天回来。”
“不会!”梁容转头看兰儿,一脸肯定,“不会,他会回来的,我感觉的到。”
刚从张府离开走到别院门口的穆投听见此话心中一荡,那淡淡的酸涩和甜蜜很快溢满心间,只是这怜爱之中还夹杂着一丝犹豫、一丝彷徨和忐忑。他想起张婉的冷淡,那双清泠泠的大眼,紧接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漫上心头。
父亲说过,和张家的婚事是暗中约定,只等起事成功,就办婚礼。
她会是他的妻,会是她的太子妃,前世的三十年的教育让他很是为难,他一方面在道德上谴责自己,一方面心里还放不下阿容。
他今天过来,本是想安顿好梁容,将她送回梁家的,然而听到她说的这句话,又不可避免的心软。
舍不得,真是舍不得!
——
张婉的耐心是有一定限度的,她等了三个月,却连李臻毛的消息都没听到,这个混蛋!
糊弄她玩呢是吗?
带着不开心和不甘心,张婉失眠了半晚,直至天明才合上双目。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阵心慌意乱,合上眼睛,躺了许久,才渐渐入睡,这一觉直到傍晚才起身。
醒过来后就听到了一个震耳欲聋的大消息。穆家造反,围困皇宫,威逼圣人禅让,圣人不从,被穆大将军一碗毒药喂下去差点归西。幸亏太子英明,早早察觉穆家的野心,暗中调回太原郭家军,消灭反贼。
现在穆大将军身死,穆投已成监下囚,穆家满门以及程家等穆家的铁杆或者裙带关系全下了大狱。因为张家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属于功臣,这一天,张家实在是热闹非凡,八竿子打不着的也求上门,希望张家能救一救被无辜连累的亲戚。
另外还有一件大事,梁容居然是姑姑张鸾被掉包的亲生女儿,并且不知怎么被穆投囚禁起来,前一晚冒死偷出参与穆家造反的人员名单,让李臻将反贼一网打尽,立了大功。
现在张鸾正带着梁容回张府哭诉呢,据说是身边从小一起长大最信任的侍女阿绿出卖了她。
张婉揉了揉脑袋,真是难以接受啊,才一天的时间,这天怎么就变了呢。
她招来侍女梳洗,姑母来了,她怎么也要过去看一下。
内堂
张鸾正扑在大长公主怀里痛哭失声,手里还拽着梁容和阿冒。梁容也是泪眼朦胧的样子,至于阿冒,呆呆愣愣,一副懵懂不知的模样。
“阿娘……呜呜……我要跟他离婚。”张鸾哭道,“他居然这么对我,他……”似乎是说不下去,又哭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陈凌率先发现张婉,朝她招了招手,将人唤道身边。
张鸾被宠坏了,一贯任性,就跟没看见张婉似的,连她的见礼也不回应。
对于张鸾的婚事,张婉还是知道一点的,当初张鸾订的人家不是梁家,但是不知怎么张鸾就见了梁家姑父,然后一见钟情,要死要活非要嫁进去。
梁家不如张家,对于能娶到张鸾绝对是求之不得,就这样,张鸾嫁到了梁家。结果等她进门一看,才发现梁姑父有个青梅竹马宠爱非常的侍女,张鸾岂是那忍得下的人,何况主母对付两个小妾侍女也没什么。偏偏张鸾那时候傲气,受不得一点委屈,恨那名侍女恨得要死,趁着梁姑父不在家,不顾那名侍女还怀着身孕,就给灌下虎狼之药,然后卖到最下等的暗窑中。
等梁姑父回来,发现此事立刻派人找寻这位侍女,找到的时候,那侍女已经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硬撑着一口气见了梁姑父最后一面就去了。
十几年,别说是有思想的人了,就是养一条狗都有感情。如果张鸾手段能柔和一点,让侍女落了子嫁到一户好人家,夫妻两个也不至于闹得这么僵。
当时事情闹得特别大,梁姑父红着眼要杀张鸾,这张鸾也够狠,冷笑两声,将梁姑父那些侍女全给发卖了。
主母打杀小妾侍女正常,哪怕手段残忍些,但是如果为了小妾杀妻子,那绝对是要遭人诟病的。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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