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厉见他落后了几步,便停下来,直到向南走近了,一把握住他的手,带着人往回廊深处走去。
向南全副心思都在刚才沈清澜的话上,一时竟也忘了抽回手来,也多亏了沈清澜的出现,让他暂时忘了刚刚又被封厉抓住强吻后的无所适从,直到两人走出回廊,穿过另一道月亮门来到一座小院子,封厉才把手放开,向南亦回过神来,这是个不大的小四合院,院子里种着许多花草,这个时节花几乎都败了,只有角落里那几盆月季开得明艳如血,正对院门的房门开着,几缕灯光从门槛漏出来,隐隐听得里面有人在吟诗。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吟诗的人声线略显低沉,有种大病后的惫懒,每一个从口中滑出的字都让人感觉有股无形的苍白,向南脚下步子一顿,突然就不敢往前走了。他对诗词歌赋并不怎么了解,却独独对这首诗印象格外的深刻,因为,这是叶苏最喜欢的诗啊。
向南最喜欢叶苏了。
因为叶苏最招人疼。
叶苏很温柔,声音很温柔,连说话的调调也很温柔。所以比起宋臣沈清澜之流,向南最喜欢的是温润如玉的叶苏。
叶苏的脸色终年是苍白的,指尖的紫色也一年比一年深,但他总是能笑得那么空灵从容,仿佛早已看透凡世跳脱三界之外,用与世无争的态度坚韧的活着,叶苏说之所以活下去只是为了能更好的告别,能随时随地保持着可以即刻离去的淡然平和。生老病死本是自然规律,向南却觉得这样的规律对叶苏来说太过残忍。
那么温柔的叶苏啊,笑起来干净得像从未被世俗污染过的叶苏,医生却说他活不过32岁。
封厉握了握他不知何时攥成拳头的手,灯光下的眼睛里隐隐露出几分疑惑,“不舒服吗?”
向南赶紧摇头,“没……”
闻言,封厉微微一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或许是他们的说话声惊动了屋子里的人,几声轻微的脚步声后,一抹瘦长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叶苏……似乎比三年前更加憔悴了。曾经洁白如玉的脸颊干瘦得向南几乎认不出来,瘦削的身子套在厚厚的羽绒里也掩不住健康的缺失,唯有脸上那个温暖如春的笑容是向南所熟悉的。他一只手搭在门框上,视线在院中的向南身上停留了片刻,低柔的嗓音自微扬的嘴唇慢慢响起:“这就是颜君电话里说的那个跟向南同名的孩子吗?”
封厉一手扶在向南背上,轻声道:“是。”又转过头来看着向南,“这是叶苏,这家往生居的老板。”
向南觉得喉咙发紧,一时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见他半天都不说话,叶苏歪了歪头,脸上依旧是干净纯粹的笑容,他笑着对封厉说:“看来这孩子有点害羞呢,厉,带他进来吧,我让人准备饭菜给你们。”
叶苏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封厉才低下头来看着向南,嘴角含着脉脉的温情,“走吧,害羞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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