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老爷的寿宴办的虽谈不上有声有色,但也算是宾主尽欢。因是与老人过寿,所以各家夫人都只带了名帖和礼物,不曾带上自己的子女,因隔着珠帘见了连府一表人才的连家大少,便不禁有些懊悔,不该将自家那些娇生惯养的女儿留置在家……
“连老爷要说也在燕京待了有段时日了,平日里也很是与我家老爷交好,可夫人却太是寡鲜出门,叫我们这一众姐妹晚辈不得见真颜,岂不是我等的损失?借着今日这机会,妾身也就涎着脸卖弄一回,我家老爷平日里没什么喜好,倒是对茶颇有些心得。听说夫人未出阁时也甚喜饮茶,妾身就大着胆子邀夫人到园子里坐坐。我们辛府的宅子虽比不得连府,寒冬腊月还有这么好的花儿看,但也算有几分颜色,最最要紧的是我家老爷才从江南淘了些极品的青信儿,据说连负责上贡的公公今年也才给上头得了十几两的货。我们家老爷可是花了大力气了!哎呀,夫人后日若是得得了空儿,我就给您备着茶桌。咱们边赏花,边饮茶,也不失一番美意不是。”
说话的辛夫人虽之前被贺夫人晾的够呛,但却一点也不胆怯,她本就是圆滑之人,也晓得亡羊补牢的道理,虽被无脑的王夫人摆了一道,也怪自己过于心急不是,于是趁着敬酒,就这么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
“你家老爷得了这么好的茶……怎么送你屋里去了?”王夫人一开口,又是惹来一片人的嗤笑,辛夫人脸上又是一阵青红,咬紧了牙槽才没让自己破口大骂。倒是不晓得自己今日怎么就得罪了这么个瘟神,处处给自己难看。
贺夫人讽刺的笑容愈发浓厚了,瞧着眼前这两位贵气的女人如斗狗一般相互撕咬,她觉得有意思极了。
“辛夫人既然竭力相邀,妾身又怎能不识好歹。”连夫人未随众人一起发笑,依旧和蔼的脸上连笑容都不曾改变,倒是分了几丝犀利的眸色给了一旁看热闹的贺夫人。
连夫人话一出,在场的夫人们都有些惊讶了,辛夫人更是不敢置信地看着主座上笑微微的连夫人。她今日相邀本就没有报什么希望,连府搬来当日,整个燕京都晓得它的富丽堂皇,燕京首富的名声那是藏都藏不住,在她之前也不是没有妇人想要结交这位连府主母,可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半年的时间愣是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所以,连夫人点头答应辛夫人的邀约,才显得那么不可思议。
“夫人的意思是……”辛夫人不敢确信自己的好运,能与连府攀上关系,她家老爷的那小生意又何愁没有路子?
“妾身爱茶,也有些时日没尝过青信儿了,听辛夫人如此一说,倒真是有些馋了。妾身还听说辛夫人腌梅子的手艺了得,家里的孩子平日里都爱些小食,妾身倒是有心讨教一番,还望辛夫人不吝赐教。”连夫人微微弯了眼,笑的诚恳而温柔。
“看您说的,只要您想学,妾身哪有不教的道理,一定教!一定教!”辛夫人心里乐开了花,眉眼都浮上了喜意。
众夫人听闻,纷纷笑着附和,还有些更是向辛夫人提出了一品青信儿茶的要求,辛夫人也不介意,纷纷应承了下来。
“子玉,这么多人要去喝茶……你那青信儿可够?不够的话,别忘了往你们家六姨奶奶屋里借些。”王夫人翻了眼,颇有些看不惯辛夫人得意的模样,言语间也刻薄了起来,她与辛夫人原本是闺阁中便相识的朋友,只是阴差阳错生了些误会,导致曾经的闺中密友如今有些反目成仇的模样,但谁不知道辛夫人在外处处让着她。于是不晓得那些过往秘辛的夫人们,此刻无不觉得王夫人有些口不留德了,这其中便有主家连夫人。
眼瞧着辛夫人气的紧了却依旧忍气吞声,连夫人不由冷了眉眼,对满目得意的王夫人道:“王夫人,腊月天里冷,喝口酒吧,小女自酿的白桂,有清肠利肥的功效。”
众人见连夫人有意转移话题,便也都识趣地拉扯开了,一个说白桂确是花种名医,能治百病,一个说若要治妇人病,那还是得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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