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血冲头上,差点没摔了杯子,“无我,无你。你倒是心安理得。”
这屋里虽然有下人,但他忍了暴躁说了知情人才懂的话,下人并听不懂。齐琛看他一眼,屏退下人,冷冷道,“我早已说过,你我并不相欠,欠的人,唯有真正的孟二。”
孟平璋没力气跟他吵,手肘顶在桌上,扶额道,“你、你先让他们给我熬个解暑的。”
这弱得让人发指的身体简直是不想多待片刻,孟平璋暗叹一气,等任完通判一职,回京后吏部问及意愿,他当真能顺利去边城?
用过汤水,总算是好多了。孟平璋这才说道,“齐少夫人不在府上?”他蓦地笑了笑,“哟,趁着自家夫人外出,让个俏姑娘过来抱西瓜,你的日子倒是潇洒。”
齐琛当即沉了脸,“你若再纠缠明玉,日后便再无往来,齐孟两家势不两立。”
孟平璋一顿,十分惊异,“难道她告诉了你那晚……”
他知道明玉胆子大,可不曾料到她竟会将这种事告诉齐琛。事后越想越觉自己鲁莽了,严令让吴逢清雪保密,就是怕真害了她名声。没想到她竟与他不避讳到这种程度,“你不疑她?”
齐琛淡淡看他一眼,“我信她。”
孟平璋苦笑,“竟对个女人如此信任,匪夷所思。”
齐琛不予反驳,像孟平璋这种从出生便只有别人顺从他的,又怎会真将真心交付别人。在他眼里,女人又算得什么,更谈不上什么信任。只是在自己未遇见明玉时,也是如此呀。他倒是希望孟平璋快些成家,免得再去祸害别家姑娘。
孟平璋叹道,“上回我已决定安心做我这孟二公子,再不会纠缠。这次来,不过是例行公事,查访各州督察罢了,会停留五六日。”末了笑笑,“你如今已正式上任,可千万别让我捉到什么把柄。”
齐琛扫了他一眼,“不送。”
“……”
孟平璋气急败坏出来,暑气未消,步子还不稳当,颠着步子上了车,气炸,“赶快离开这混账地方。”
吴逢和清雪相觑一眼,这孟少,终于是被收拾服帖了。
齐琛回到房里,见明玉又在绣花,最是见不得她绣花,这东西少做些是怡情打发时日,可做多了,就是伤眼的事。过去便拿了针,拧眉,“总是做这些做什么?家里倒不缺这女工钱。”
“针不长眼,别伤了手。”明玉将它拿回,在布上起了两针,才放回篮里,“这些都是跟嬷嬷学的,还没动手认真绣。”
齐琛看她,“学这些做什么?母亲又不考你。”
明玉笑笑,“做几件放着,等日后孩子出世便能用了。”
齐琛顿时没了气,“买就是了,虽说婴孩长的快,但我的月俸也不是买不起这些。”
姚嬷嬷笑道,“少爷这可就不懂了,这可与贫贱富贵无关,只是为人母亲的心意。”
齐琛只好说道,“那日后少倒腾。”
明玉点点头,“孟二公子走了?”
“嗯,说是新官上任来瞧瞧各州衙门内务,约摸待五六日。”
“五六日……”明玉已将孟平璋当做瘟神,实在恨不得他立刻离开这地。
齐琛见她面露忧色,执手道,“莫忧,有我。”那明眸看来,看见安心神色,才拉了她起身,“去外头看看景致。”
明玉随他出去,又道,“那季芙季谷娘方才送了凤凰木来,那是人家姑娘亲手挖的,妾身想着该还什么礼。”
齐琛说道,“她因我断了根簪子,你还了她又去了一回茶楼,她如今又送来凤凰木,你再送她什么……倒是要从年头送到年尾了。”
明玉想了想,笑笑,“确实是。”
齐琛思量片刻,“那季谷娘倒是个性情中人,下回见了,可与她结交试试,在邓州三年,到底还是要有你自己的圈子好,才不至太无趣。”
他不愿明玉每日都在等他放衙、送他应卯中过这三年,那样未免太过虚度。自己并非古代男子,要妻子围着自己转。他将她当做今生与共的人,那便不能如此自私。虽然他也喜欢大男子主义被她放至最大的感觉,可到底……不好。
结交……自小就尝遍冷暖的明玉暗想,能结交的人,当真会有么?
作者有话要说:孟二你如此孱弱就不要想着逆袭了,拍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