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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回到了从前,站在那个她长大的跆拳道馆前。爸爸在练功,妈妈碎碎念着出来倒垃圾……她好开心,想上前去,想再说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这时来了一个穿黑西装的人,他揪住妈妈的发,一记手刀将妈妈砍晕,她想上前救妈妈,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受威胁不敢还手,只睁睁看着黑衣人掏出消音枪指向爸爸,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侵犯妈妈,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的匕首插进妈妈胸前……她大喊却喊不出声音,她想上前却挪不动脚步……
不要……不要……
不要……不要……
苏三猛然惊醒,额际浮出一层虚汗。眼前依旧是雕花大床粉纱帐,一切只是梦……
耳边传来镜仙的声音,“你可算醒了。”
苏三侧头看见坐在床边的镜仙,黑眼圈大眼袋一下巴的胡茬,苏三问道,“我睡了多久?”
镜仙将手上的毛巾拧干,为苏三拭虚汗,回道,“两天三夜。”又端起一旁的药,“把药喝了。”
浓浓的苦味飘来,苏三皱眉,“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病了?”
镜仙满脸幽怨,“大夫说你神郁气悴郁结深重,心病伤身。”
苏三将药碗推开,“即是心病又岂是药物可医。”
镜仙板着脸,“在医心之前总要先把身医好,不调理好身子你怎么打理离思居。还是,你想让我照老样子喂你?”
苏三瞥了一眼镜仙,只见镜仙喝了一口药向她凑过来。
苏三忙打住,端过药一口气喝掉。问道,“我昏睡的时候……你真是这么喂的?”
镜仙嘟囔着嘴,“人家为你吃苦你还这般像吃了亏一样。”
苏三黑线,“我醒了醒了药也喝了,你快去睡一觉吧,逞什么强也不看自己脸色都成什么样了。”
镜仙忽地笑了,“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苏三撇嘴,“我怕你死在这影响我生意。”
也的确乏得很了,镜仙不再和苏三拌嘴,端着药碗嘿嘿笑着离开了。
直到听到关门声苏三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又承人情了。”
叹息之际门又响了,苏三嚷道,“不是叫你去睡觉吗,真打算累死在这触我霉头是不是!”
圆月门的纱帘掀开苏三发瞧见来人是北宫初尘,苏三讪笑,“我以为是镜仙呢。”
北宫初尘依旧面瘫脸,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汤匙与一碗白粥。
苏三道,“我现在不饿。”的确不饿,她这人向来一顿饭不吃饿,一天不吃反倒不觉饿。
北宫初尘也不说话,托盘放在了床边的茶几上,茶几大概是她昏睡时搬进来放药碗的。北宫初尘从怀里掏出了一面小镜子,在苏三面前照了照。
苏三坐起身接过了镜子,一照,吓了一跳,这脸色跟上辈子不吃不睡以酒浇愁的时候有一拼了,比镜仙有过之而无不及。明明睡了这么久……
苏三白了北宫初尘一眼,“谢谢你让我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北宫初尘收起了镜子,重新端起托盘,苏三乖乖的端起碗吃了起来。白粥火候掌握的很好,米香四溢。苏三对北宫初尘的认可又多了一分。
苏三打趣北宫初尘,“看你闷不吭的,没想到是闷骚,我一大姑娘怀里都不揣镜子。”
北宫初尘眼珠子动动,看着苏三,“没镜子你不吃。”
苏三消来了最后一口粥,“你怎么知道我不吃啊?照理几天没吃饭的人一准饿的要命。”
北宫初尘将碗收回了托盘,淡淡说道,“很多人饿劲过了就没有饥饿感了。身体需要,却感觉不到。”
苏三咂吧嘴,“北宫,你是个好厨子。”
北宫初尘抬头看苏三,依旧那副面瘫样,然后说口说道,“我本来就是好厨子。”
苏三黑线,这人是忒自信还是忒自恋。看在粥很好喝的份上苏三决定不挖苦北宫初尘,于是说道,“让小虎烧桶热水,本掌柜的要泡澡。”
北宫初尘点头,然后跟抹幽灵似的离开了房间。
没多大功夫小双过来说洗澡水准备好了,东厢房最南边一间是洗澡间。里一层外一层又披上棉斗篷小双才放心的让苏三出房门,苏三被捂出一身汗,正房离洗澡间不过分分钟的路。苏三无力抵抗小双的好意,谁让自己是病人呢。
到了洗澡间门口,小双非要伺候苏三洗澡,苏三赶忙将小双关在了门外。让她在别人面前脱光,算了吧……
解开围巾苏三才闻见这满屋浓浓的药味,屋子空荡荡的,正对着房门是一梅兰竹菊的木屏风,绕过屏风是一椭圆的大浴桶,浴桶有两级小梯。洗澡水上漂着一层竹叶,撩开竹下下面并未见药材,大抵是只将药汤倒在里面。竹叶清心?烦,难为他们一片用心了。苏三心头泛起一丝暖意,中药味似也不再难闻。
苏三宽衣解带,钻进浴桶,不消多大功夫便泡出通身的汗。苏三的眉却皱了起来……这样接受着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的关心……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