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苏三白眼夜尽,“还是那么无趣!”又转而笑道,“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夜尽疑惑,“姑娘在这儿长居?”
苏三摇摇头,“本来是打算南下游山玩水的,却不想半路怀孕子,三伏天儿太热,便留在灵安镇养胎了。”
夜尽浅笑,从怀中掏出一白瓷瓶,“苏姑娘救夜尽出苦海,今日夜尽便送些养胎药聊表谢意。”
苏三也不客气,接过了瓶子,“谢啦。”
这时夜尽方才想起那不惜性命为苏三试药的镜仙,遂问道,“怎么没见镜公子?”
苏三脸上表情怔了怔,笑道,“他有事回青回城了。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有很多事没忙完吧,你先忙你的,我在这儿等着,忙完去我家吃饭。让你尝尝本夫人的独门手艺。”
夜尽笑着点了点头,尽显温柔。跟郝大夫讨了几味药又开始忙活起来。
……
那是一个极小的院子,入门七步便到堂屋。坐北朝南三间土房,中间堂屋东边寝室,西边临着烧火篷是洗澡间。西墙搭了一烧火的木篷,木篷下是水井柴堆和灶台。
极简朴的民家小院儿,连着苏三与朱雀看起来都像是普通人家的恩爱夫妻一样。
夜尽从堂屋搬了一个板??出来,坐在烧火篷旁看苏三和朱雀在灶台前忙碌。眸中闪烁起一丝欣羡。这抹欣羡被苏三抓到了,苏三打趣夜尽,“我们的美神医也动凡心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可不适合你啊!”
夜尽羞赧地笑了笑,“我自小跟着师傅在谷中修习医术,师傅常闭关,以是我常常独自一人。今日见姑娘和朱公子恩爱默契相互扶持自是心里羡慕。”
苏三淡淡一笑,“你这山南海北的四处云游,就没碰见个心动的姑娘吗?”
夜尽双颊染上红霞,“师傅说医者救死扶伤为首任,我一直铭记于心。”
苏三戴上自己缝的一个厚手套,将锅里的清蒸鱼端了出来。端过朱雀切好的香葱往上面撒,边撒边说,“找老婆和救死扶伤一点也不矛盾啊,别被你师傅误导了。你想呀,找一个如花美眷倍你一起救死扶伤,既不耽误你悬壶济世又少了独身的孤寂,岂不是两全其美。”
夜尽想了想,“原来也可以这样……”
苏三瞧夜尽仔细掂量的样子,不由噗哧笑了起来,“你呀,脑子里除了医术什么都没有了吗?”
夜尽食指抚眉以掩窘态,转移话题,“没想到姑娘厨艺这么好,闻着喷香。一点儿也不输酒楼大厨。”
苏三满脸得意,“那是,当初我可是拜了个好师傅。不过天生不是做厨子的料,就这几样菜也是蹲厨房里被油烟熏了老长一段时间才学会的。”
两人闲话间朱雀已将餐桌搬了出来。夜尽见状帮忙去屋里拿??子。苏三将搁在菜板上的几盘菜端上了桌子,又将米饭掘到饭盆里一并端上了桌。
许是因为要当娘了,夜尽总觉得苏三较之前温和亲切了许多。自身也不由放开了,在饭席上与苏三谈起自己云游时的所遇的种种经历。朱雀总是面容冷峻,悉心地为苏三布菜,而苏三总是被夜尽不经世事的各种经历逗得哈哈直笑。
夜尽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平顺秋眉下的一池湖水笑皱,似有浓妆出绛纱,行光一道映朝霞。
苏三盛了一碗汤给夜尽,笑道,“这汤熬的火候不到,凑和着喝。”
夜尽接过碗,就着汤匙细细品了一口,苏三笑看着夜尽,他虽不经世事,举止动作却是极讲究的,连吃饭的样子也极优雅,叫人在一旁看着赏心悦目。总之一副家教甚严的样子,想来那毒手仙也是个苛刻的主儿。
夜尽疑惑,“我脸上沾上东西了吗?”
苏三摇摇头,“没,你吃饭的样子好看,我多瞧两眼让我肚子里的孩子学着点儿。”
夜尽双颊再次染上红晕,“师傅说不能因为无父无母而叫人觉得没有教养,所以一言一行都要求十分严格。”
苏三抚着肚子道,“那我以后可要做个严母。”
夜尽浅笑,“姑娘的孩子必定乖巧漂亮。”
苏三呵呵呵笑,“那我就借你吉言了。”
少言少语的朱雀将一块挑好刺的鱼肉放进苏三的餐碟里,淡淡道,“趁热吃,凉了有腥味。”
苏三朝朱雀轻轻皱鼻,“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光顾着我!”说罢夹了一块红烧肉给朱雀,“你得把自己养壮实了才能更好的照顾我。”
朱雀淡淡瞥了苏三一眼,将碟中的红烧肉夹起,吞入口中。
苏三满意地笑,又给朱雀夹其它的菜。朱雀一张脸依旧冷俊没什么表情,将苏三夹的菜一一吃了。
夜尽坐在一旁又开始两眼放光,也不知这随师傅长大的少年心里头到底是想结束单身还是缺乏母爱。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叮嘱苏三道,“那安胎药要赶紧吃,等再晚些便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