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此时出去的于礼不合的,白芷又不敢直说,便寻了这个说法,想阻止她,她本来只是想去帮帮大哥,也没去迎接宾客的意思。
“不必了,我先去看看娘亲。”说完,便转了方向,白芷松了口气,提步跟了上去。
房门依旧一片寂静,榻上的人还安静的躺在那,面容苍白,却明显比开始的时候好,唇上已有了一丝血色,一直都在沈奕在照看着,云若连摸上她脉搏的勇气都没有,她怕自己受不了。
云若将她的手握在手里,“娘,在床上躺了那么久,应该很累了吧,今天我的及笄的日子,你起来为我绾发可好?”
“娘,我一直忘了告诉你,其实我很爱很爱你,你对我的好,我全都知道,只是我不知该这么回应你,我怕自己做不好,我怕惹你伤心,我害怕我做不好您女儿的身份,我一直淡淡的对你,是想让您对我失望,放弃我,让我自己好过一些,可您却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对我更加的好,娘,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是您的女儿呢,你对我越好,我就会越内疚,越自责,罪孽感越重呢。”
晶莹的泪珠像断线的风筝一般从云若眼眶里流出,酸涩的感觉怎么也抑制不住,手还是紧紧的握住她,脸上已湿润一片。
白芷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一丝的惊讶,那天她听到风声也赶过去了,看到了那一切,她不怪她,只是心疼小姐,她不知道小姐为了这件事,心中定是不好受的,正如小姐所说的,夫人越是对小姐好,小姐就越难受吧。
会难受,更加说明小姐不是有意欺骗,定是有苦衷的,若是有所图谋的欺骗,凭着国公府在朝中的地位,加上夫人和老爷对小姐的宠爱,小姐要什么没有,又如何会在夫人受伤的时候伤心过度晕了过去,又怎么会向老爷坦言,又怎么会在夫人面前伤心的哭呢。
白芷静静的站的一片,看着哽咽不已的云若,一片心疼,蹲下身子,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小姐,夫人一定会没事的,别太担心,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夫人如果醒着,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
云若置若罔闻,紧握住她的手,喃喃的道:“娘,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害你受了伤。”
“夫人最疼小姐,不会怪小姐的.‘白芷安慰道。
听了这话,云若轻轻的擦了擦眼泪,眼泪闪过一抹坚定,“娘,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说这话的时候,云若身上散发着异样的冷冽和阴寒,坚定而不容置疑。
站在一旁的白芷,听了这话,不由的愣住,她没想到,向来温和沉稳的小姐,也会说出如此冷冽坚定的话语来,手僵在半空。
但很快,云若擦干了眼泪,起了身,恢复一如既往的表情,轻轻的对白芷道:“走吧。”
用过了膳食,又在房内待了一会儿,约摸到了巳时,白芷才进来唤她。
去到前厅,厅内已坐满了人,安国公坐在主位,着一袭暗紫色的长袍,明显经过一番装扮,却难掩脸上的憔悴之色,看到云若,他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轻轻的朝她点了点头。
左侧站着的是大哥和二哥,大哥穿得是灰白的长袍,二哥则是天青色,两人见云若走来,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意,二哥想要走过来,立刻被大哥拉住了手阻止了。
右侧是大嫂和二嫂,大嫂手里牵着凡儿,凡儿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一眨不眨的看着云若,二嫂也安静的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看到主位上空缺的位置,云若下意识的捏了捏藏在袖中的手,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意,不让别人发现异样。
云若一走向安国公,安国公便起身,似乎十分开心,笑着喊道:“小女今日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能来观礼,我很是高兴,下面,小女成人笄礼正式开始!”
话音一落,笙乐大作,在白芷的引导下散发垂肩的云若缓步入大殿东房,大嫂沈氏放开凡儿,走到云若身边,为她梳发总髻,云若目光淡淡的瞥向来时的方向,这本该是娘亲来做的,只是她还未醒,便只能由大嫂代替。
娘,我及笄了呢,你真的不想看看吗?
其实绾发不过是象征性的,很快便梳成了,起身,大嫂笑着对她说,“小妹,恭喜你及笄了。”
云若浅浅的笑了一下,跟她一起行至殿中。
乐声稍歇,只听到一句贺词。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