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画对这些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还来不及捧出来,自己的手腕子就被大姑子给握住了,连哄带劝,
“画画,来,咱们先把那箱子的装起来,来,过来。”
艾美将梅画新打开的箱子合上,推到一边,然后把两条没有刺绣的手帕子铺到了箱子底。之后把堆成小金山的首饰一件一件儿的往里放,排排坐……
梅画可没这耐心干这细活,这慢节奏的只觉得浑身蚂蚁搬的啃咬,痒痒的不行,只是碍于大姑子不苟言笑的表情,梅画只能在一旁望天,或者随手拿两件看着顺眼的东西往头上戴,要么就是给艾美插头上。
终于熬过了物归原样,两人的脑袋一动就乱响,艾美笑着把钗子拿下来,在梅画强烈的胡搅蛮缠的要求下留了两个。
另一个箱子里没有金饰,几乎都是玉器翡翠或宝石,箱子底部是一层小金元宝,叫梅画乐了好半天。
“成了。”艾美歇口气,把两把钥匙交到弟夫手里,“去放好,这锁头不是随便的什么就能开的,跟你那堆钥匙放在一起,莫要随手一扔找不到,到时候想要开锁可就难了。”
梅画点点头,在大哥明晃晃的严厉的眼神注视下,蜗牛般的迈着步子。
艾美瞧着人的背影,摸着手上弟夫生拉硬拽给他套上的绚丽缤纷的七彩宝石手链,心里的滋味五味杂陈。
待人又回来了,艾美收收情绪,当着弟夫的面把他两个首饰匣子重新放回去,开始整理另一边的衣衫,真是浩大的阵仗啊,也不晓得梅画的亲人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光影,但是在短时间内能送来这么周到细心的体贴,想必那头的日子也不难过,嗯,只要万事顺心不受屈就阿弥陀佛了。
艾美找出一个包袱,跟其他的散放的衣裙不同,心里纳闷,转向梅画问道,“画画,你来看,为什么这个包袱是单独包出来的?”
“唔?”梅画聊聊眼皮,张口垂着手上的木屑,“不知道啊,你打开看看吧。”
艾美也有些好奇,便把包袱放在小桌上解开,“唉?有封信?”他不认字便把信封递到弟夫跟前。
“怎么还有封信?还有什么秘密不成?”梅画瞬间来了精神,接过来就打开,信里就几句话,只是这信是给艾美的。
艾美眼睛盯着梅画的脸,生怕里面写了什么叫人情绪不稳的言辞,却见到几个呼吸的功夫弟夫拿着信纸冲自己杨了杨,
“哥,这是写给你的,说是你照顾我辛苦了,受累了,哼,还说我脾气不好,娇气,性子刚强,吃软不吃硬,让你多担待,这个包袱的里的衣服是给你的,聊表心意,让你不要推却,那些首饰你喜欢什么拿什么,别客气,大家是一家人,哦,落款是梅羽,估计是我爹!”
不过他爹也太细无巨细了,不说说他点儿好,竟挑缺点爆料,还把他的底儿给抖了,简直坑儿子啊,也不想想以后他还怎么树立威信,给自己谋取便利?坑,太坑了!
而且怎么这内务也归他管了?看来没了工作闲赋在家没意思了,开始操持内眷所辖的活了,不是说他爹不是遭贬了么,怎么还这么大手笔?
只是再一细想,毕竟当了一辈子官,其实这点东西对于曾经几代世家门庭显赫的一品大员来说也不算什么吧,狡兔还有三窟呢,在犯-案情况下他爹仍旧能够全身以退,绝对是只老狐狸!
“这这是给我的?”艾美愕然。
“是滴,就是给你的,哥,你就痛快的安心的收着吧,瞧瞧瞧瞧”梅画扬着手中的信纸,“你亲家跟你是一条战线上的,还说让你不要惯着我呢,该说说该训的训,真是的,到底我是不是他儿子啊!”
艾美听他这撇嘴不屑的腔调,咯噔一下,突然间五内俱焚,沉声道,“画画你,想起来了?”
“啊?什么?”梅画不明所以,瞧着大姑子惶惶不安的脸色,立刻明白他的忧虑,给他一个定心丸,
“没有啊,估计这辈子想不起来了,只是这个落款是跟我同姓的,再加上里面亲切的熟络的泛着爱意的辞藻,呵呵,是我猜的!”
其实艾美心里挺矛盾的,但矛盾的最终源泉是希望梅画不带忧愁的快快乐乐的过一生,也许这也是亲家所希望的,不然不会在明知梅画失了记忆却在来信中只字不提他们家遭巨变的前情后因,这是在保护他呢。
稳稳心神,艾美拿过弟夫手中的信件依言去堂屋灶火里烧掉,直到变成灰儿才进来。
“哥,你快看看,给你做的衣服都挺适合你的。”梅画有精神了,抖开最上面的一件藕色钩丝长衫圆裙在艾美身上比量。
料子是好料子,不比梅画的差,可能顾虑到他们的生活环境,所以几套衣衫的款式和颜色都比较低调,简单,但手艺却十分精细,挑不出一丝简陋的慢待他的地处,可见梅画的爹爹做事思虑周全,没有因为自己是穷乡僻壤没见过世面的穷人家就胡乱的糊弄人,只此一件事,虽然没见过面,却增添了太多的好感。
一共是六身儿衣裙,精美细致,绣工头等,艾美每个打开比量了一番,尺寸绝对合贴,就跟量身裁定的一样,艾美心里有些突突,难道亲家见过自己?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几个问号在脑子里层出不穷,却找不出一丝有遗漏的地方。艾美索性不想了,后来他一合计,估计是在弟弟成亲前儿的县衙里,没准是人家在屏风后或者门后头瞧过他们,只是当时情势所逼不得出来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