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车的菜就用了小半个时辰都卖光了,超出大家的预想,时间还早,而且走亲的礼也买完了,几个娃子兴头正高,在家里可没有这么些人围着他们转悠呢,还有给果子的给糕点的,娃子们收礼收的还不愿意走了呢。
而且梅画也好久没来了,即便家里啥都不缺,可就是手痒痒的,愿意花钱,只不过又转了一大圈也没花出去一文钱,眼光高啥都瞧不上眼,梅画有些悻悻的,觉得格外没劲。
出城门的时候不经意的瞧着有卖石榴的,一个个都是大红皮,颗粒饱满,颜色晶莹,于是猴急猴急的叫人停了车。
卖石榴的老汉面容慈祥,梅画瞅着顺眼,就想多买些,得亏艾美在旁边劝着,不然那两大筐都得搬家去,老汉稀罕几个欢实活泼的娃子,还一人多给了一个,二宝没皮没脸的接过来,还给人道谢,喜的老汉又往他怀里塞了一个大个的咧嘴的。
出了城门,艾奇慢慢赶车,梅画盘腿坐在车当中,义正言辞的教训二宝,“真是不害臊啊,你的脸那么大呢,给你什么都要,也是,看你那大馒头脸,饿了都想咬一口。”
二宝听不大明白,反正是等阿么松气的时候举着双手捧着石榴往阿么跟前送,得意地说,“爷爷给的。”
梅画扭头,不忍看他那堆起的一脸白肉。
艾美在一旁看着,怕二宝受了冷落心里不自在,要知道小娃子都脆弱着呢,他忙顺手接过来表扬几句,喜的二宝转身去拿另一个。
大芝麻抱着石榴扣皮,小心翼翼掰下来的颗粒送给阿么,“阿么,你吃。”放到阿么手里,又分别给了艾美和柳春芽,无意外的获得了一通赞扬。
三宝也跟着学,只是他的手没有大哥灵巧,好容易掰下来的几个颗粒还是黏糊糊的,就这样还兴奋的颠着屁股送给姑么,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
艾美可不嫌弃,简直开心死了,幸福又自豪,还把三宝抱出来给他擦手和衣服上沾的汁水,免的一会儿叫他又挨训。
梅画当然得发飙,这上午还没过半呢,除了芝麻,几个小崽子的衣服都成画布了。
艾美跟柳春芽拦住他不叫给换,说脏一些不要紧,姑么又不是外人,等到了再换,免得受风。
“这都什么天了还受风!”梅画无语,“不能太娇惯了,大哥儿也就罢了,一个个跟猪八戒似的,那皮厚着呢,就你们瞎大惊小怪的。”
“嫂么,可不是这么说的。”柳春芽非常认真,一遇上娃子的问题他有底气了,
“华子哥的小子就是昨儿后晌贪玩刚从井里打出来的水才闹肚子的,说是吃了一剂药还不算精神呢。”
“可不是,不能这么马虎。”艾美搂着三宝从旁助威。
梅画懒得争辩,反而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早晨那会儿说的,我见他抱着娃子,娃子没什么精神就多问了一嘴。”柳春芽给自己大哥儿擦了嘴,挪到另一边收拾芝麻跟四宝,兄弟俩一起玩的好着呢。
梅画带着帽子有些热,脑门上出了一层薄汗,即使有树荫也不凉快,偏今儿还没风,赶了一次集浑身燥燥的,不如家里躺着舒坦。
这会子路上的人不多,两边的麦子地里不少务农的人,他们下了大路拐上进村的小道,村口清晰可见。
没有提前捎信,不过他们这几年都是这两日来,想必姑么已经准备上了。
艾奇这两车人太打眼,也因着经常来,所以村子里大部分的人都认识他们,见了面招呼一声,随意说几句话,慢慢悠悠的就到了艾花枝的家门口。
“也不知道姑么在不在,万一赶集去了呢?”梅画嘀咕一句。
艾美扶着他下来,脚一沾地就给他整理衣裳,还关心的问他身子是否舒坦,要是难受不要强撑着什么的,梅画笑嘻嘻地点头说知道了。
艾岭周里分别拿着东西进去,艾瓜子稳住牛车,院子里传来惊喜声,不错功夫,艾花枝飞一般飞跑出来了。
一阵喧闹……
小娃子见了小娃子,熟不熟的先玩起来。
艾花枝两个孙子,老大是小子,老二是小哥儿,自然,大孙子是钱庄的,二孙子是钱窖的。
钱庄第二个夫郞是刘芬芬帮着相看的,当时他跟艾花枝看了五六个才定下来的,到了二小子钱窖这儿,艾花枝干脆说了一个当村的,知根知底,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爹么都熟悉,可省了不少心气。
几人进屋落座,钱庄的夫郞赶着倒了几碗绿豆汤,艾美拉着他坐下,不叫他忙,说是好好说说话。
钱庄的夫郞叫马颗,身形有些壮,不似一般的小哥瞧着柔柔顺顺的,模样周正,但算不上漂亮,没出嫁前家里也拿他当个小汉子养,不娇惯,性子直,稳当,随他爹,光从面相上看就没那些花花肠子,目光坦荡见底,他是艾花枝和刘芬芬相看的最后一个,俩人几乎是当时就瞧上眼了,第二天催着媒人说定,格外的顺利。
事实也是如此,自从马颗嫁进来后,家中里里外外都让他收拾的规规整整,叫艾花枝挑不出一丝错处,也不等指使着他做这做那的,往往当婆么的还没言语呢,人家就已经主动上手了,而且这人守本分,从不打听这打听那的,这叫艾花枝别提多顺心遂意了,更满意的是,马颗进门第二个月就有了身子,来年就抱了个大孙子!
因为艾花枝家离着镇上进,家里从不特意赶集,园子里的菜随摘随卖,所以今儿个也都在家,艾奇几个汉子放下东西就去地里了,前年的时候钱老三跟艾花枝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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