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卿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
他往四周扫视了一番,房子和他们家里的差不多大,但是除了床上铺设的颇为舒适之外,屋里并没有太多的摆设,空旷的有些寒酸,倒是极像仓促之间来不及布置的新居。
这种猜测让他微微有些惊讶,虽然不知道他这一觉睡了多长久,可季宣怀的速度也实在是太快了吧?
想起季宣怀,便随之想起了自己昨晚的孟浪之举,他有些苍白的脸上,立即变得通红起来,而且火热火热的。
虽然他的确有生气的理由,要不是季宣怀见异思迁,害得他分了心,以致出门时忘了带功课,他怎么会在风口上站了一整天,回去的时候晕倒在水渠里?
可是趁病胡搅蛮缠,逼他答应不与别人亲近,甚至还厚脸皮地说季宣怀舍不得他,会对季宣怀好,从沈母离开以后,他花的每一文钱都是季宣怀赚来的,哪里有资格说那些话呢?真是病的不轻啊!
更令他难为情的是,那个傻子竟然还全部答应了!虽然自己当时有些不清醒,可他还是相信,季宣怀绝对不是为了哄他,才说出那些话的。
脸上都快烧起来的他,下意识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只留下鼻子和眼睛在外面,幸好季宣怀此时没在屋里,不然提起昨晚的事来,非羞愧死他不可!
嗯,得趁他进来之前,好好想想如何应对才是。他支起耳朵留意着外面的动静,急切地在心里想到。
可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推门的声音,很明显是有人进来了,一时还没做好准备的他,情急之下,竟然将双眼一闭,决定靠装睡蒙混过关。
大概是怕吵到他,来人的脚步放的很轻,一想到季宣怀之所以这么体贴,极有可能是受了昨晚的影响,他的睫毛开始颤抖起来。
“你醒了?药都热过几遍了,要是还困,喝完了再睡吧,也省得宣怀一直担心。”来人刚开始也以为他还睡着,可就在放下药碗,去把他帮被子盖好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眼皮在动,这才带着笑意说道。
竟然不是季宣怀,他有些尴尬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随即便满怀好奇地睁开眼来,却被眼前的脸吓的一时呆住了。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来人见他的反应,不仅毫不见怪,反而立即用袖子将脸遮了起来,充满歉意地说道,“你先等一会,我这就去叫宣怀进来,他正在厨房里忙着给你熬粥呢。”
“对不起,我不是……”闻言反应过来之后,沈少卿为自己的失礼致歉道。
“没关系,你没有被吓跑,我已经很高兴了。从小到大,第一次看到我的脸,还能对着我笑的,也就只有宣怀了。”来人打断他的话,很是和气地说道,“瞧你的反应,他从来没有跟你提过我么?他可是每天都会说起你来。”
“说过,他说你们都对他很好,你缝的衣裳很好看。”正觉得惭愧的沈少卿,此时也顾不上琢磨她的话了,立即老实地回答道。
“你们俩倒真像是亲兄弟,一对怪人。”来人闻言喜笑颜开地说道,见沈少卿不害怕她了,便又上前端起药碗说道:“赶紧趁热喝吧,一会我就去叫他。”
沈少卿闻言准备坐起来去接,这才感到双手疼的厉害,先生那二十戒尺打的很重,此时手掌还肿着,别说端碗了,连动一下都疼的厉害。
“你还是先躺着吧,我这就去喊他来帮你。”虽然这种小地方没有那么多讲究,可让她喂沈少卿,而且还是第一次见面,总是不妥当的。于是她只好又放下碗,匆匆地往门外去了。
到了这会儿,沈少卿总算是大致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了。
肯定是季宣怀连夜带他来镇上看病,然后便住在了张掌柜家,而刚刚出去的那个姑娘,应该就是季宣怀英雄救美的对象了。
从季宣怀那里,他只知道张掌柜的这个女儿,叫张月兰,比他大一岁,对人很好,而且心灵手巧,缝制的衣裳都快比上沈母了,再加上当街被人纠缠,沈少卿自然以为她是一个秀外慧中的美人。
经过刚才的接触,他相信她的确是个好人,可他纵然没有半点以貌取人的意思,乍一看到她那整个被伤疤毁了的右脸,还是被吓的说不出话来。
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过浅薄了,他再次感到羞愧地想道。
“你醒啦?我熬粥去了,多亏月兰姐进来瞧瞧。”季宣怀突然端着一碗粥闯进来,很是欢喜地说道。
“嗯,我刚才倒是忘了,你一会替我谢谢她吧。”沈少卿回过神来,倒也忘了先前的难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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