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酒楼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即便季宣怀真的是故意夸海口,以求把他们吓退,他这个风险也冒的够大了。要知道,来找茬的这群纨绔,会有哪个是缺银子花的呢?更何况还有背后的主使者替他们撑腰。
于是,在范衙内一伙默默估算着季宣怀的要价,以及算计着到底由谁来当这个冤大头的同时,酒楼内的众食客也都忍不住要替季宣怀擦把汗。
到底还是太年轻啊,想用金钱来吓退这些富家子,实在是太失策了!
恐怕不多时,他们就要亲眼目睹这座新酒楼的偃旗息鼓了。
很明显,一群人中,范衙内和赵宏是领头人,所以其余的帮凶在嘀嘀咕咕地出了一堆主意之后,便毫无负担地怂恿起两人应战来。
反正他们主要是来助阵、看热闹的,谁掏银子,甚至谁输谁赢,都与他们没有多大的干系。
“先付钱也不是不行,但有些话,得先说清楚了。”一群人合计好了之后,范衙内率先开口道。
“有……快放,有话快说!”话到嘴边,意识到这里是吃饭的地方,赵王孙及时将那个不雅的字吞了下去,语气颇为强硬地回道。
很显然,这三个月来,酒楼蒸蒸日上的生意,已经让他对季宣怀产生了无条件的信任,所以,虽然还不知道季宣怀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却丝毫不影响他面对敌人时的底气。
“张狂什么,一会有你哭的时候!”见不得赵王孙这个破落户的嚣张气焰,赵宏从鼻子里哼出一句。
“嘁,咱走着瞧!”赵王孙撇了撇嘴,不屑一顾道。
“咳咳,赵兄,说正事要紧。”
见赵宏被气的青筋直冒,同伙中有人及时提醒道。赵王孙的油嘴滑舌,和赵宏的满腹坏水一样,都是众人皆知的,一己之短,攻人所长,不是自找不自在么!
“哼!”
赵宏也意识到自己被赵王孙给带偏了,于是阴测测地剜了对方一眼之后,便不再做声,将话题重新交给了范衙内。
“你们都听好了,第一,虽说价钱由你们开,可也不能漫天要价,不然就是你们诚心敲诈,压根就做不出菜来。第二,我们要的菜,是能入得了口的,你们若是直接端上来一盆活物,那是绝对不行的。”
“如果以上两点你们都能保证的话,那便开价吧!”
说到最后,自以为精明无比,稳操胜券的范衙内,终于找回了一丝往日的威风来,摆开架势,缓缓端起桌上的茶盏,浅浅地呷了一口,早已放凉的茶水有些发苦,但为了展现自己大家公子的做派,还是将茶水咽了下去。
“瞧您这话说的,只准你们出菜名来刁难人,却不准我们要价,说不去,不是不让满城的人笑话范公子你蛮不讲理么?”
“您放心,咱们酒楼做的是诚信买卖,怎么可能跟您狮子大开口。可这般稀奇的菜,也着实不是一般厨子能做的出来的,您就给点辛苦钱,二百五十两,怎么样?”
“只要您点头,付了这饭钱,咱们的大厨立马就开火!”
一说到钱,一向见钱眼开的赵王孙,立即两眼放光,快步走到范衙内的身旁,一面殷勤地往他的茶盏里续水,一面连哄带捧地说道。
“多少?就买一道菜,你还真当我们是冤大头了!”
虽然不会让他们这些跟班出钱,可还是有人倒吸一口冷气道。二百五十两,都够他们这些人吃好几次花酒了!
“不是冤大头,他们明明就是在骂我们二百五!”
有人头脑比较灵活,自作聪明地解释道,却迎来了同伴们的一致白眼。
“怎么,还想吃霸王餐?是你们硬赖在这里不走的,又不是我们硬拉着你们买的,既然赌不起,就别出来挑事么!”
赵王孙将脸上灿烂的笑容一收,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你!好,这个钱我们出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有多大的能耐!”
一向都是众星捧月的范衙内,哪里受过这样的嫌弃,于是一拍桌子,做出决定道。
“俗话说没有金刚钻莫揽瓷器活,诸位先坐着,我们这就去准备。”收下对方的银票,确认无误后,赵王孙终于又变成了那个笑脸迎客的掌柜,临去后厨之前,还不忘吩咐小二:“给诸位贵客上茶,要捡最好的!”
接下来,不管是觉得肉痛的范衙内一伙,还是满怀好奇的各位食客,都死死盯着传菜的地方,却不成想,这一等,就是近两个时辰。
“赵兄,这么久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说他们不会拿钱跑了吧?”
捶了捶泛酸的腰背,有人忍不住质疑道。
“要真是那样,倒好了!”
这么大的酒楼,能是说跑就跑的?赵宏在心里鄙视了一番说话人的智商,不置可否地回道。
“哎呀,当初怎么就忘了这一招,若是他一直这么拖着,咱们还不等到猴年马月去?”
又有人突然开窍道。
“哼,只要今天打烊之前,他还做不出来,我就让他去大牢里慢慢想!”
范衙内眼皮都没抬一下,完全恢复了衙内的真面目。
“菜来了!”
就在众人想象着将赵王孙和季宣怀披枷带锁的画面时,酒楼里的小二突然高声喊道,随即将一个莲叶形汤碗送至诸人桌上,“贵客久等了,请慢用。”
一群人纷纷伸长了脖子,等揭开盖来一看,不由大失所望,翠绿色的荷叶汤碗内,不过是二十来个鱼丸而已,大小、色泽都与他们平日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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