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两秒……
一分钟,两分钟……
一小时,两小时……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可是她还捧着手机,不甘心的划开屏幕,查看是否有短信在她眨眼的瞬间被她漏掉。
单调的手机壁纸,没有多余的信息提示。
显然,知何的决心并没有得到回应。
“妈妈!悄悄饿了,别的阿姨都离开了,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回家了?”悄悄从外面推门进来,踮起脚尖,双手放在办公桌面上,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盯着知何。
知何无声的叹气,收起手机,点头应好。
拦了辆出租车,将写好的地址递给出租车司机看,车子行驶了没多远,悄悄便发现了问题,她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景物,扭过头来,“妈妈,这不是我们回家的方向啊,我们不回家吗?”
知何伸手将小丫头揽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抱进怀里,她用手梳理着悄悄的直发,眼神温和,“回家之前,妈妈先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啊?”悄悄依偎在知何的怀里,扣着她胸前衣服上的扣子,她低声嘟囔着,“我想回家,我都一天没有见到哥哥了,我想哥哥……”
知何吻了吻她的发顶,将悄悄搂紧。
她在心里暗暗的说,我们去找你的爸爸。如果他不肯见我们,那我们就回家。
知何突然瞪了瞪眼睛,她之前发送短信的号码是三年前的,会不会他已经换了新的电话号码?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暗暗的为秦殊晏的无声无息暂且寻了个理由。
悄悄问,“妈妈,你敲自己的脑袋干什么呀,会变傻的。”
知何顾不上回答她,连忙低头,手机一直攒在手心里。她熟练的按下那一串号码,拨出。
麻团用两只前爪抱着大骨头趴在地上啃的正香,秦殊晏坐在白色吊椅上享受着黄昏时分温暖而不强烈刺眼的阳光。
手机铃声在他倒扣在腹部的手心里响起来时,秦殊晏缓缓睁开眼睛。
本以为是关夏打来的,当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小哑巴的时候,秦殊晏愣怔了一刹那,继而挂断,毫不迟疑。
知何的短信,他早已经看到,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
知何的幸福,他是看在眼中的。关夏说的对,他的出现,只能是令这个和谐美满的家庭变得鸡飞狗跳。三年前既然选择了放手,当一切纠缠变得清晰平静,他就不该再掀起一场风浪,这只会伤害到知何。
秦殊晏起身,拉开阳台的玻璃门走进去,径直上二楼,走近书房。
书房里有一个保险柜,里面没有现金,没有金银珠宝,也没有重要的合同,里面只有一样东西,一样关夏心心念念想要得到,却被知何丢弃的东西。
他站立在保险柜前,盯着那样东西看了许久,才重新将柜门关上。橙色的光线将半边书房浸染,白色的薄纱帘也变了颜色,秦殊晏立在落地窗前,庭院里的一草一木看的分明。
这样的景色,四季变化,他都太过熟悉。因为曾经有过知何的气息,这里才能算作是一个家。
家里有个女人,贤惠淑德,她不用掌握多么出神入化的厨艺,也不用将别墅打扫的多么干净整洁,只要她爱他,心里装满了他,就已经足够。再生一两个宝宝,无论男女,也不管可爱乖巧,亦或是调皮捣蛋,生活就是这么简单。
当知何和悄悄出现在庭院里的时候,秦殊晏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才会看到他无时无刻不在牵挂和思念的女人。
所谓的“幻影”走出他的视野范围,门铃响起的时候,秦殊晏才如梦初醒。
这并不是幻觉。
知何带着悄悄真的出现了。
他刚转身,眼神从书桌上扫过,未来得及踏出的脚步硬生生的顿在原地。秦殊晏长身玉立在窗前,孤独寂寥的背影投射在光洁的地板,因着夕阳的倾斜而无限拉长。
知何按了两次门铃,停顿了片刻,继续按了两下,却始终没有人来开门,只有麻团隔着一道门向外狂吠。她退回几步,跨进草坪,绕到落地窗前往里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客厅,连微风都是空寂的。
是她想错了。
像秦殊晏这种名门贵公子,名下的房产众多,选在别的住址也并无不可。他跟 关夏不就没有入住这栋别墅吗?也许这栋别墅只是秦殊晏来收容麻团的,他对*物严重过敏,大概是不会在这里多待的。她就这么考虑不周全的跑来,自然吃了闭门羹。
“秦叔叔!”悄悄按不到门铃,小手在门板上拍了好几下,也不见有人开门,便拔高声音喊起来。“秦叔叔,你在家吗?妈妈带我来看你了!”
秦殊晏悄悄的将书房的落地窗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悄悄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他的耳内。她并没有喊太久,便细细软软的跟知何说道:“妈妈,秦叔叔不在,我们过几天再来吧。我想回家,想哥哥了。”
麻团在客厅里急的团团转,叫唤的更加带劲。
手机震动,是知何,大概是找不到还不肯死心。秦殊晏再次毫不犹豫的挂断。他是很想见知何,但是见到她之后要做的事情实在太难过,他今天不想去做。
知何带着悄悄离开之后,麻团也渐渐安静下来,空荡的别墅在刚刚的那一阵喧嚣之后显得更加孤独。
秦殊晏出现在楼梯口时,麻团快速的冲过来,跟随在他脚边。他从酒柜列取出一支红酒,注入高脚杯中,坐在高脚椅上,拿出陈列柜的软陶泥小人。
如今,他也得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夕阳西下,夜色渐深。关夏打电话来要他回家,秦殊晏三年来第一次拒接关夏的电话。在眼睁睁的看着知何来过又离开,他却不能将她拥抱入怀,他怎么还能有多余的精力去离开这里?
手机在吧台上震动过一遍又一遍,一支红酒见底,秦殊晏的瞳眸中已经泛起迷茫的雾气。
往日,这点酒对他来说,并不算些什么,就算是三年内很少喝酒,酒量理应也不会退化的如此差劲,不过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麻团百无聊赖的躺在他的脚边,趴伏在地上歇息。门外有脚步声渐渐靠近的时候,麻团蹭的起身,朝玄关处奔去。伴随着麻团的叫声,门铃响起。
秦殊晏已经趴伏在胳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手中的酒杯空空。他本不想去理会着恼人的门铃声,可是麻团来回奔跑,叫唤的他脑袋都炸炸的疼。
他扶着吧台的边缘从高脚椅上起来,声音低沉而含糊,“麻团,不准再叫!”麻团此刻已不能领会喝醉酒的主人在说些什么,绕在秦殊晏的脚边叫个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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