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把这孩子抱下去!不要再让本宫看见!”
邱玉珺恼火的坐了下来。
“是,贵妃娘娘。”那奶娘心惊胆战的退了下去,根本不敢在此多呆片刻。
“想不到,那老不死的,居然还能生得出来!那贱人,还好是死了,否则我不将她煮了?”邱玉珺狠狠的摔了一茶杯,“啪”的一声,上好的玉瓷破成无数碎花,散落了一地。
宫奴们赶紧过来收拾干净,然后又急匆匆的走了。
“母妃!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真要按照旨意,将这小杂种抚养长大,做皇帝?”南炎熙也是憋不住,抓起一个玉碗,又是“啪”的一声,砸到地上!
宫奴们再次进来,窸窸窣窣收拾干净,又窸窸窣窣的走了。
“那还能怎样?弄死他,我们永不得翻身!”邱玉珺最恨的就是这点!
“难道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付之东流了?全都给这小杂种占去了便宜!”他不服。
“那你说怎么办?对了,那老不死,不是还留着后路给你二弟吗!你二弟要是知道如今他前面还挡着一人,说不定会……”
“会什么会!只要这杂种死在这里,就都是我们的事!”
邱玉珺沉默了,真是寸步难行啊!
而此时,也只有邱连成一直没有出声。
南炎熙和邱玉珺唠叨了一会,便也停了下来,陷入沉思。
窗外的大雨似乎小了一些,但天空还是不时滚着雷声,电光一直在闪。
邱连成看了看天,良久,他眸中一亮,面上的阴霾即刻散去,仿佛一道光从头顶照来,心情,恢复了原有的愉悦。
“珺儿,熙儿,你们都给我冷静想想,这件事,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严重,说不定,利用得好的话,还会成为我们的助力。”老奸巨猾的邱连成终于开口了。
听他这么一说,邱玉珺和南炎熙面上划过一丝疑惑,似信非信的看他。
邱连成继续说:“这孩子自出生后就被我们抱来,如果我们一路将其抚养长大,那在他认为,谁会是他的家人呢?自然是我们!”
点到这里,邱玉珺忽然明了!目光也如星辰般不停闪烁,紧锁的眉头骤然松开。
“父亲,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好好待他,这样他会把我们视作最亲的人,今后,就能利用他成为我们的棋子,他,不过是个傀儡皇帝?”
“正是此意!”邱连成点了点头,伸手不时抚着下巴。
南炎熙猛地醒悟,暗黑的眸子也在瞬间亮了起来,脚下的路,复又变得一片光明。
夜洛尘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王府的,一路上,他满心满脑,想的都还是轩澈帝的嘱咐。
要尽快……
他要尽快解决掉那个孩子。
好残忍!
这要他如何下手?
如果风千雪在的话,她又会怎么处理呢?
他突然很想知道她的想法,可是,她却还在那前往青山派的路上。
但是转念一想,如今皇宫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动,那宫内的眼线,也应该在此时通知那个人了。
他和风千雪,很快就会回来。夜洛尘数了数日子,应该也就是这几天了。
“宁一凡。”他突然唤出了他的隐卫。
很快,身边一墨绿的身影闪过。毕恭毕敬的,给他做了个揖。
“主上。”
夜洛尘望他一眼,这个隐卫,也是跟了自己许多年了。只是,他极少会叫他出来,少得甚至都要忘了,这个隐卫叫什么名字。
“你去帮我找一婴孩……”
他细细的说了他的计划,宁一凡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不知不觉中,也已是眉心深锁。
……
……
风千雪和南若寒按原路很快就从青山返回了依祁镇,或许这次顺风又顺流,所以比预计时间还早几个时辰便行到了浅滩。
在那,已经有一艘小船久久等候。
此时夜色正浓,江边雾气甚大,风千雪看不清那划船之人的样貌。却见他头戴宽斗笠,微低着头,草黄的披风围在肩上,从背影上看,很像之前替他们赶车的车夫。
她忍不住看了南若寒一眼,似在询问。
他笑了笑,“没错,是他。又会划船又会驾车,都一个价,划算!”
他真是物尽其用,她想即使那个人不会划船,也会被他叫来划的吧?
很快,他们上了船,而先前跟着他们一起去青山的左右护法上官越和司徒静,却没有和他们一起下来。
南若寒拉着她在小船上坐下,不一会,那划船的“车夫”便动了起来。好在是深夜,四周没有一艘行驶的渔船,否则,若是有人看到他们从那江中去了又回,不知道是否会成为当地的一代佳话。
终于回到岸上,风千雪又再次看到那红色的豪华加长型马车,静静的停在那里。南若寒朝她笑了一下,轻轻一跃,就牵着她钻进了厢内。
那柔软的棉花垫被,此刻躺下,真是万分舒畅。
风千雪只觉连日的奔波好像就要在这里画为句点,只要再次醒来,他们就已经回到燕城了。
而南若寒此刻躺在她的身旁,侧着身撑头看她,她那娇艳的侧脸,如睡莲一般吸引着他。忍不住,他已是将手伸出,轻轻捏着她的下巴,使她转过脸来。
风千雪才刚转头,就迎来了他一阵铺天盖地的热吻。
暗黑的马车厢内,因为四周都围了厚垫,所以里面的动静也不太容易传到外面。再加上马车此时已经开始行驶,路上的颠簸,也已替他们做了最好的掩盖。
而他吻得很细,也很深沉。她只闭着眼,慢慢的学着回应他。她还在担心如此下去他会不会又要控制不住,可不久后,他又突然放开了她,翻身将她搂在怀中。
“唉……这究竟还要等多少时日,你才能答应嫁给我呢?”再这样半途熄火,真是要肾亏了!
风千雪暗自好笑,他其实还记着自己说过的话,看来是放在心上了,不敢轻易就强要了她。
这又让她感到分外舒心,那便是他给她带来的极大的安全感,她对他的信任已经超过了身边很多的人,这在她刚认识他的时候,是无法想象他们会有今天这样的进展的。
于是,她很安心的趴在他的怀中,缓缓的便入了梦乡。
相对于她此刻的无畏无惧,南若寒倒是没能入睡。
只是这次扰他心神的,不是性的本能,而是,不久之后要回皇宫里面对的事。
真没想到,这一切的发展,竟会变得如此迅速。可是他如今手上掌握的证据,尚还有一丝不足。皱眉间,他的目光遥遥望向薄纱门帘外那赶车的身影,有瞬间想开口,可是,考虑到怀中躺着的人儿后,他又止住了。
空气有些微微的湿润,这里似乎下过暴雨,湿泞的路面还留有深深浅浅的水潭。然而,马车行了一阵,天空似乎又开始刮起狂风,一瞬间电闪雷鸣,将漆黑的夜空照得透亮。
“找个地方住下,不赶路了。”南若寒于是说。
前面,莫无痕点了点头,扬起鞭绳,加快速度朝一栋民房赶去。
雷声又响,已经有些些细雨落了下来。莫无痕将马车泊在那房屋门外,下车敲了敲门。
不一会,房门开了,一年近七十的老者探出头来。
“咦,这么晚了,是……”
“借住一晚!”说罢,莫无痕已经从怀中掏出银两,沉甸甸的,那是银元啊!
那老者目光顿时发亮,急忙给他们开了大门。
“进来进来,哎呦,这准备就要下大雨了!”
莫无痕谢过老者,转身跳回马车,将马车一同驶了进去。
这是个非常偏僻的村庄,离依祁镇上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这房屋里似乎还有老者的老伴,听到外面有人进来,警惕的探身看了一看。
南若寒点了风千雪的睡穴,将她从厢内打横抱起,直直走进屋内。
“我这里房间不多,就那间原来是大女儿住的,她走后便一直空着了。”老者指了里边的一间房道。
南若寒谢过,便抱着风千雪往那边走了。
果然一推开门,那房里的摆设一看便知道原来便是女儿家住的。他将风千雪放在床上,拉起叠在一旁的棉被给她盖上,再替她松了发髻,这才从床边离开。
厅内,那替他们开门的老者似乎不愿睡了,坐在凳上对着窗口独自发呆。而他那老伴见他不睡,也披衣从房内出来,搬了个板凳坐在他的身边。
而在那老人面前,停放着一个火盆。里面似乎还存有一些未灭的灰迹,点点猩火隐约浮现。
南若寒出来的时候看到这幕,不由有一丝奇怪。看这两老神情悲哀,不像是被他们半夜吵醒而表现出的困意,倒像是一直没有睡着似的。
于是,他上前问了一句:“二老是在想些什么事情么?”
那开门的老者转头望了望他,然后点头。
“是啊,今天是有一些心事。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老伴忽然就红了眼,“她都走了那么久了,可每每到今天还是无法释怀啊!”说完,她便扶着老者的肩膀低低抽泣。
南若寒听出了大概,这好像是他们在祭奠一个逝者,而这个逝者,十有*是他们的子女。
“在下今夜也是有些无法入睡,不如二老就给在下说说心里话,看看在下能不能给你们分担一些。”
他说得诚恳,让那老者和老伴都转头看他。
长得真俊呀!说话还那么贴心,就好像大女儿还未出嫁时,经常围在他们身边嘘寒问暖。
一时间,那老伴先是忍不住了。一边抽泣着,一边低声诉说。
“今天,是我们女儿的忌日。哎,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们居然还是无法释怀。”
二十多年?南若寒忽的诧异。难道那个房间的摆设,居然还停留在二十多年前?
“二老说的是你们的大女儿?”南若寒不禁问。
那老伴点了点头,“是啊,我们的大女儿,年纪轻轻便进了宫。虽然做不成秀女,但是也被安排在一个达官贵人的千金身边做了贴身婢女。我们还以为,她幸运了呢!因为听说,如果服侍的是那些妃子,下人们很容易因为妃子间恩宠和权利的竞争,而受到别的宫人的挤兑。哎,谁想到……”
南若寒听闻眉头微皱,没想他们半夜随便找一户人家,便住进了以前的宫人父母所住的房子里。这不得不说是非常的巧合。
不过再仔细想想,每年的皇宫选秀,来得最多的,据说都是燕城及附近的贫民之女。这依祁镇自然也是盛产婢女的地方了。
于是他又问:“那不知你们的女儿,当时是服侍了哪一位官人的千金呢?”
那老伴想了想,“听说,叫什么……姓邱?”
邱?
南若寒目光一凝,当今在朝廷,姓氏为邱的人,貌似也只有尚书一人。
如果他没有记错,二十多年前,在当今邱贵妃还没有正式嫁给他父皇的时候,也不过是一名高官之女,并无任何封号。难道又这么巧,被他遇到了他想要找的人?
“那之后呢?如果你们的女儿服侍的是邱家人的千金,那想必就是尚书之女邱玉珺了。她日后可是嫁给了当今圣上,想来应该是前途无量,顺风顺水才是。你家女儿,如若是在她未当妃子的时候便已经跟随,那日后也必为心腹婢女,却怎会突然就离开了?”
“哎……”那老伴叹了口气,眼眶又再次通红,“这,说来我们也不清楚啊!当时,她奉命做了邱家千金的贴身侍女,我们听来是很为她高兴。可不知怎的,过了不多久,噩耗便从宫里传出,说她因为服侍不周,被姓邱的赐死了。我们去认领的时候,也只领回了她的随身遗物。就连尸首,我们都未曾见啊!”
说着,又是一把咸涩的眼泪,那老伴伸手抹了去,却还是越抹越多,最终泣不成声,伏在老者的肩上哭了。
南若寒听来也是一阵心酸,他自然知道,这宫中的奴婢,如若犯错被制裁了,是不会让家属见到死后的尸首的,而是交给专门负责后事的部门单独处理。家属最后拿回的,也就只有贴身衣物。如果那些主子大发慈悲,还会给点相应的赔偿,但,那只是极少数。
虽然二十多年前南若寒都还没有出世,但那些事,也都是后来自己从其他老些的宫人处打听到的。而他掌握的线索里,也就差目击证人的证据了。如果能找到那个证据,那,此行回去,就会更有胜算。
“实不相瞒,我们亦是从宫里出来的。虽然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我们未能参与,但是如果二老能够给在下看看当时你们拿回的遗物,说不定,在下可以大致判断出,在你们女儿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他其实并没有把握,只是,非常好奇的想看一看罢了。
不过那二人似乎是对他充满了期待,一听他说也来自宫里的,立即就两眼放了光彩。
“就在这……”这次,说话的是之前的老者。只见他缓缓起身,从身后神台的抽屉中,拉出一个布袋。
他在南若寒的面前将那布袋一一翻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贴身的衣物,那像是死后从身上脱下来的。因为周围还沾着明显的血迹。然后还有一些头饰,手帕……
忽然,他像是看到了一样不太寻常的东西,眉心再次锁紧。
明黄的布条,料子是非常上好的天蚕丝,看上去,就像是束腰的腰带。可是这种款式,不应该会在女子的随身衣物中出现。这应该是男子的东西,而且就凭这颜色……
在宫中,能以明黄着身的,不是圣上,就是太子。
他又翻了一翻,在那腰带上又发现了一处绣迹。那是用丝线随便缝补,像是要遮挡什么东西。于是,他又将那最外面的丝线扯开。
蓦地,他的呼吸骤然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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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爆发了一轮,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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