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脸擦干净,然后将脏布放到筐里。
柳后卿问:“刚才是怎么了?”
小乞不好意思说挖鼻孔出了血,便扯了个谎唬弄道:“不小心摔了跤,撞破鼻子了。”
柳后卿听后露出无奈之色,连个假笑都懒得给。小乞的智商再次被鄙视了回,她也不想去争辩,赶紧挑重要的话说了。
“那个人我认识,他就是徽州知府,我在县令家中见过他。我怀疑是他在背后捣鬼。”
“哦?”柳后卿蹙起剑眉,手中折扇轻摇。“不过此人来历我已查过,他叫韩启之,吏部尚书之子,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他生性风流,好财好女色,喜欢结交狐朋狗友,熟知他的人都称他韩无缺。”
柳后卿这番所言都快把韩启之的底裤扒了,看来他对韩公子没什么戒心。
小乞听后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毕竟匆匆一瞥,说不定漏掉什么。她手抵下巴仔细回想,感觉这韩无缺身上少了些什么,当初知府大人进门威风得很,而这韩无缺倒是有点傻。
“要不我再去盯他两天吧。”
小乞自告奋勇,柳后卿摇头。
“不用,我已经让阿奎去了,你好好歇息。”
话落,柳后卿不再说话,垂眸盯着未下完的棋琢磨起来。小乞成了摆设,干巴巴地杵在那处,她本想再和他聊一会儿,见他这番冷情样,她也就低头走了。
小乞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被他虐了千百遍,她仍是当他香饽饽呢?其实刚才她出门时,他都没抬眸看她半眼,如此不经意的举动,让她难过了好一阵子,接下来,她都没有去找他的冲动。
本是夜深人静,华楼依旧如白昼,处处欢声笑语、莺歌燕啼。
小乞孤零零地呆在房内想着心事,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觉,她就爬上屋顶,坐在瓦上屈膝托腮,对月儿说起女儿家悄悄话。
“月儿,月儿,你可知我喜欢他?他这般对我,你说我要不要走?”
话落,一片云悄然而来,正好遮住圆月。
小乞又道:“你这是留下的意思吗?”
说罢,云散月明,小乞不懂究竟是什么意思,连忙补上句:“如果有云遮来,我就走。没云我就留。”
没想话还没说完,一大片云移了过来,把皓月遮得严严实实。
小乞的脸黑成锅底,没想老天也毫不留情地让她离开,这叫她十分难过,不由垂眸轻泣起来。以前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这么痛苦的事,如今算是明白了,她又巴不得自己没心没肺,就和那个人一样。
“好吧,既然老天爷让我走,那我就走吧。”
小乞打定主意,不再同他纠缠了,反正九太子能帮她找爹爹,她也不用借口再跟着他。他不待见她,她看见他也难受,干脆不如不见,两人都能过得逍遥自在。
小乞掐灭心头爱的小火花,回到房里收拾东西,收拾完之后,她又觉得不能这样一走了之,总得说清楚才是。小乞犹豫不决,苦思冥想半晌,决定去找柳后卿,告诉他自己喜欢他,也算有始有终。
想着,小乞偷偷地摸去凝香房里,平时这个时候柳后卿应该睡下了,不过凝香还在忙,按理房内只有他一个人。不过小乞走到凝香房中之后就后悔了,再怎么说凝香与柳后卿算相好,自己横插一脚算是什么意思呢?
小乞折身准备溜回去,没想一不小心踢到了盂罐,“咣”的一声动静很大,小乞清楚地看到榻上身影一晃,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了。
小乞低头认栽,暗自抽自己一巴掌。她轻叹,然后挪到榻边,低声道:“我是来向你道别的,这几天仔细想想,我觉得还是不要拖累你们的好。我没什么本事,和你更不能比。我知道你一定嫌弃我,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说着,小乞看向纱帐,里面似乎没什么动静,她猜他定是听着,只是不说话而已。这样倒好,她可以假装他不在,说什么也不用顾及。小乞再次开口,欲语还休,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我喜欢你”,他知道后又会是何神色。
小乞想走,迈了半步又不甘心,随后她鼓足勇气,转身向帐中的虚影说:“其实我喜欢你,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我也没别的意思,走之前想说清楚罢了,你别太放在心上。”
话落,帐子动了,小乞吓了大跳,迫不及待地想逃,没想慢了半拍,帐帘突然从里掀翻,阿奎的脑袋露了出来,他见到小乞,目瞪口呆,嘴上叼的鸡腿“啪嗒”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