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腿脚利索,指不定现在的三房夫人还得姓王,的亏佛祖保佑,不然他张三爷就算不被逼疯,搞不好也得来个英年早逝。
如今安生日子过了十来年,却未曾料到又要蹦出个“表妹”?这消息实在够惊悚。老实说,吏部考评都不能教她这么紧张,简直是阴魂不散了好不!
瞧着张三爷一脸吃了苍蝇的恶心样儿,柳氏圆满了。自己男人没那心思,她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撑起身子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长长的吁了口气,这才倚着背枕,推了一把愣愣的张三爷,嗔道:
“别愣着了!你倒是说说,人家也算是王姨娘的外甥女,虽说一表三千里,到底还是亲戚,便是家道中落,难不成还差她一口饭吃。”
“哼!好好的小姐不当,偏要自甘堕落,为奴为婢。她愿意伺候人也就罢了,到要来咱们三房现眼,这是什么道理?咱们已经分家了,却还这般纠缠,不明内情的人还以为咱们刻薄父亲原配的娘家人?岂不是连母亲也要连累了?”
听得此言,张三爷原先唇边的笑意渐渐隐去,眼中溢出一抹幽色。母亲已很是委屈了,若因着他被人算计侮辱却是他万万不能忍受的。
继室最是难当,尤其是原配留有嫡子,又有同宗庶妹做贵妾在一旁时常提醒,极品如张家老爷这般,弄得轻不得、重不得、近不得又远不得,时不时的还得被人跟个死人作比较,真真是里外不是人!
若是继室身份低微吃瘪能忍也就罢了,然偏偏张家的这位继室沈夫人出身侯府,身份比之原配还要高出一截,性子骄傲明媚,最是瞧不上娇柔可怜,一句话得抹三遍眼泪的泪包,典型例子便是原配王氏。如此,为人媳妇的种种艰难憋屈可想而知!
……呃,至于王姨娘,那就不用提了——活脱脱另一个王氏,这是人家生存技能好吧!没见着把沈夫人给膈应的,长居别院,索性整个夫君送了出去,只求那善良柔弱的王姨娘别来碍眼便罢!
脑中思绪杂乱纷飞,张三爷长长的呼出口气,摇了摇书册,仿佛这样就能将心中的抑郁烦躁尽数驱散。书时看不下去了,张三爷干脆把书册撂到床边的小几上,侧身向里,支着脑袋,商量道:
“那,你说怎么办?……先说好,别想偷懒赖给我啊!我的书房可不是什么玩意儿都能进的?”顿了顿,他疑惑道:
“分家时候明摆着咱们三房吃亏,已是给了他们许多便宜。满京城里去打听,哪家的庶子能跟嫡子一般分家产。”张三爷冷笑:“要论慈爱疼宠庶子,父亲当居魁首呢!”
“如今他们不依不饶的是想作甚?三房还有什么值得他们窥探?”
可不就是你这个翰林清贵探花郎?人家拐着弯儿的想认你做女婿,好拉拔王家下一代呢!柳氏撇嘴腹诽,正待开口,便听得张之清倏地直起身子,眼睛一瞪,“啪”的一掌拍在床沿:
“莫非——他们又眼馋上咱们的房产庄铺不成?”不能怪他多想,他那几个庶兄弟成日里瞅他跟瞅贼似的,生怕一个眨眼他就多分个铺子,占了便宜。
至于女眷,大嫂端着架子,还要些脸面,剩余两个……啧啧……他媳妇儿柳氏专门有个盒子盛放次品首饰货件儿,就是为的应付她们。
张三爷气得只喘粗气。
“痴心妄想!那都是母亲留给咱们的,我要是让他们得了一星半点,且不提旁人,母亲非得拿鞭子抽我不可!”
是以——张三爷觉得自个儿真相了。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然而,柳氏对这样的误会却很是欢喜!也不将那贱人的龌龊心思戳破,素手抚着张三爷胸口顺气,一边温言劝道:
“你且放心,不管他们贪的是什么,都不叫他们得逞。”尤其是想跟她抢男人的。恶心作死不看日子的,她定要成全了那起子贱人。
等着张三爷怒气消了些,柳氏凤眸微动,唇畔微勾,上前凑到三爷耳边,一番轻声耳语。
张三爷眼露惊诧,随即笑的畅快。就要点头应允,突然微微迟疑,确认道:
“果真有那般奇效?不会过段日子又变回来吧?”
“不会!”柳氏答得果断,笑容里是满满自信,精致下巴搭在张三爷肩头,放松身子,侧身斜伏,端的是妩媚嫣然,软声细语:
“你也知道,我那不成器的兄弟,最是跳脱,诗词文章他弄不来,奇巧淫技却是在行的很。性子跟猴儿似的,在家呆不住,各处乱窜。”话中虽是埋怨,但柳氏笑容明灿,眼眸温和,显是姐弟感情极好,隐隐带着自豪。
“前几年听说拜了个师傅,正是兴趣高昂,更是不着家门了。年前路过京都,他来咱家那回,就是打扮的乞丐似的,邋遢的不行。住了不过几天,便急得上火,走时便给我留下这易容丸,还特特嘱咐我,不可误食,说是吃了容貌就变不回来,他也没解药的。”
说罢,柳氏摇了摇头,凤眸波光潋滟,轻轻叹道:“这奇怪玩意儿我早堆到库房里去了,原以为只能放那儿发霉,却没料到竟有用的上的一天。”若不是烟儿无意中一句稚语,柳氏也想不起这东西来。唉……可见,万事有因果,那看起来用法诡异的东西竟是为那贱人准备的,真真是她的缘分呢!
张三爷揽着柳氏,点了点头,笑道:“既然是小舅子的东西,自是毋庸置疑。”顿了顿,似的想到了什么,张之清笑着紧了紧揽着柳氏的胳膊,意味深长的低声笑道:“呵呵!也是赶巧了。他们合该有此一劫,便按你说的办吧!爪子伸得过长是该敲打敲打。”
“成,你就甭管了,等着瞧好戏吧!”得夫君赞同,柳氏很是兴奋,心中暗道,既是想要算计,就且看谁技高一筹?敞开了手段,谁怕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