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萧氏瞬间刷白的脸色,武侯没那个耐心绕圈子,侧头看着萧氏的目光满是讥讽,嗤笑道:
“萧四死性不改,如今竟是又干起那档子无耻勾当,他眼光好的很,那家人便是我都要让着,你那好弟弟可是能耐的很,竟不自量力招惹了去,如今人家找到我头上,说不得就得结下仇怨,往后行事艰难也未可知。即便如此,夫人你却是姐弟情深,丝毫不顾夫家女儿死活,一心想当个慈心姐姐。”
萧氏浑身颤抖,被夫君如此言说,便是直直指责她不配为武家妇,为□□母,一心向着娘家,便是生了外心,置夫家于不顾,更是德行有亏,此番种种,全盘否定,于任何一个妇人而言,都无异于灭顶之灾。
这话要是传说去,被人扒下脸皮火辣辣的且不说,往后主持中馈,外访亲友却是要遭人耻笑鄙薄,再翻不了身。
连连深吸气儿,急急稳下慌乱心跳,萧氏稳了稳心神,泪眼婆娑抚着胸口,颤着音儿说道:
“夫……”
武侯已失望透顶,却是不愿多做纠缠,并不给萧氏狡辩机会,带着讥讽的声音透出隐隐决然的味道:
“也罢,你心志坚定,我也不愿为难于你,你且做你的萧家孝女慈姐,武家的事便不劳你费心了。呵——”武侯眼中现出一丝惨淡,神情悲凉的摇了摇头,自嘲道:“是我想差了,你一心记挂萧家,哪有还能分出心思管我武家如何,倒是我武家无法为萧家鞠躬尽瘁,倒是我的不是,夫人不要记恨才好。”
“夫君——”
萧氏再受不了这诛心之语,也不管丫鬟尚在跟前,脸面不脸面的,“碰”的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悲声嘶吼道:
“是我的不是,原是我想差了,夫君饶我一次吧!”
说罢,伏跪在地,泣不成声。
主子都跪了,屋子里的丫头自然不敢站着,紧跟着萧氏动作,也跪地叩首,口中哀哀戚戚,道:
“请侯爷息怒。”
至于角落里那对双胞胎,却是早就吓得神魂出了窍,趴伏在地抱头不语,恨不得把自己变没了才好,他们的身份,这等私密事儿,听了就一个死字。
满屋子呜呜低泣声,武侯却是没有半分动容,只脸上飞快闪过一抹讽笑,无人察觉。
他这妇人乃是女中巾帼,能屈能伸,这会儿哭得痛悔,等此番一了,萧家再生事端,却定然如从前一般,死命的拿武家给萧家填补。这么多年,他早已看透,如这般的做戏却是叫他再难心生波动。
萧氏低头,泪流不止,然夫君却毫无动容,一副冷眼旁观的架势,一点儿不顾及她在下人面前脸面,她不由的心生寒意,酸涩难耐,泪水更像断了线的主子,扑簌簌往下掉。娘家不争气,她帮扶着些不是应该,夫君也算萧家半子,却总是对萧家不满,眼内看不到她辛苦操劳,一心只怨怪她不顾武府。
可知如今萧武两家姻亲,终归在一根绳上拴着,萧家好了,武家才能好,倘若不然,她一个黄花闺女,阿姐又是皇帝宠妃,何必自降身份委屈自己委身一武夫,甘做继室,追根究底,所求——不过是为萧家得一庇护罢了。
想着这些年原配嫡子女们对她不敬,旁人冷眼,萧氏心中的委屈难过仿佛要满得溢出来,又猛地想起,阿姐说过,因娶萧家之女,皇上爱屋及乌,这才对武侯看重善待,不然武侯如何仕途顺畅?沾了萧贵妃的光罢了。
如此作想,萧氏心中更添忿怨,不由拿着帕子抹着眼泪,悲悲切切道:
“妾为侯府操劳多年,如今为着旁人琐事,夫君竟毫不顾念夫妻情分,这般折辱于我,可为女儿们考虑分毫?”想着夫君绝情,武家忘恩,萧氏抹了把脸,抬起通红的眼睛,直直盯着武侯,不忿质问道:“萧家再有不是,也生我养我一场,我心中挂念有何不对。夫君不喜萧家,便是瞧着贵妃对武侯府眷顾恩宠,也要顾念一二吧!”想要过河拆桥,且要看她答不答应呢?哼——
因着心中气愤,连久不自称的妾都叫了出来,可见心生气愤非常。
然这副倔强含冤,一脸“你是负心人”的表情,却是把武侯恶心的够呛,还有,什么叫“贵妃眷顾恩宠”?这是在说他武家的荣华富贵全是拜贵妃所赐,而他不感激涕零的给萧家收拾烂摊子,便是忘恩负义?
哼!真是可笑之极。武侯瞧着萧氏的目光再无半点儿温色,便是萧氏楚楚可怜,柔婉哀切,在他看来如戏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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