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跪在地上给昭天磕头。昭天一点架子全无,单手往上一抬便让春露便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别拜了,快请你七师叔出来。”
春露连忙吩咐旁的弟子先好生招呼着,自己急匆匆跑回去请玄澄。
小懒随昭天坐在桌边,有弟子毕恭毕敬上来敬茶。小懒心中不喜玄澄对自己避而不见,说话也没那么客套了:“饿着肚子喝茶,这能舒服得了吗?”话一出口又觉得修炼之人不该将怒气发泄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很快装着玩笑的口气问那弟子,“要上先上饭吧,我一直怀念你们桃花谷的美食,今儿是特地过来蹭饭的。”
那弟子连忙躬身解释:“下边不能辟谷的弟子只吃些粗制饭菜,肯定入不得小懒师妹的口;七师叔这边已经好几个月不曾开火了。”
好几个月……
难不成玄澄自见了阿池就没吃过一顿饭?
小懒虽然责怪玄澄,却因这句话心里忍不住隐隐有些难过;昭天在一旁犹豫了一下想替小懒更正称呼,终归还是算了。
三人正这边尴尬着,里屋踉踉跄跄跑出一个人来,那人身材修长,散散的穿着一件淡青色的广袖道袍,长发在脑袋后面松松的系着,长须及胸,一张脸五官都是好看的,却肤色憔悴,眼睛下面还蒙着一层淡淡的青。
这是从前风流俊秀、惊为天人的玄门七师叔玄澄吗?
不该是他,分明又是他!
只见他跌跌撞撞从里头跑出来,眼睛在小懒身上扫了一下立刻便闪到昭天身上,随即一双熊猫眼立刻蒙上了一层难以掩饰的红,整个人风一样扑跪在昭天脚下抱着昭天的双膝大哭起来。
这情形其实有些丢人,也本该十分讨厌,小懒向来都不喜欢看男人哭,特别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有春露等弟子在场,就是大庭广众了——可不知怎的,她心里的厌恶不喜只是一闪念就被浓浓的悲伤冲撞得无影无踪,甚至自己的鼻子也跟着酸了起来,连忙转过头去省得让人瞧见。
昭天虽然极力克制,被玄澄这样一哭也是老泪纵横,初时还安慰几声试图扶他起来,后来干脆不劝也不扶了,反倒弓着身子抱着玄澄自己也老泪纵横。
他们如此这般哭了不知多久,昭天才偷偷擦掉脸上的泪水笑着拍玄澄肩膀:“好了好了,弟子们都看着呢,你以后还怎么做这个七师叔?”春露等弟子连忙低下头去佯装不曾看见。
玄澄又哭了好久才被昭天扶着站起身来,春露早在昭天身边下首紧挨着摆了把椅子,扶着玄澄坐下,让两师徒舒舒服服的聊。聊了好一会儿小懒也不见他们有暂时收势的意思,便捂着肚子跟昭天抱怨:“师兄,我可还饿着呢!”
玄澄一双桃花美目顿时瞪得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了看小懒又看了看昭天,显然想问怎么叫起师兄来了,一时之间又不愿意跟小懒开口。
昭天这才详细解释了小懒之所以成为他的师妹懒娘的原因,听得玄澄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小懒心里有种报仇之后的快感,又惋惜玄澄从前一直那边从容不迫、应对有度,此刻却变成了这幅摸样。桃花醉那样的好酒,原该出自从前那样的玄澄手中才让人心旷神怡,现在他这般颓丧落魄连句话都不敢跟自己说,只让小懒觉得白白糟蹋了好酒。
好,你不理我,我可是要理你的。
“是啊,玄澄师侄,师叔我进门这么久,你可还没跟我打招呼呢,是不是礼数上有些说不过去?”她嘴上这么说着,脸上也笑得十分开怀,如同上一世碰见哥哥家小孩总要戏谑的问一句“叫姑姑没?”
玄澄的脸色比方才越发的难看,嘴巴却闭紧了不肯张开。
小懒故意“噗”的笑出声来:“玄澄,从前我一直把你当成偶像,觉得你处处都好,恨不能你真的是我的亲爹才能开怀。谁知道你竟这般上不了台面?整个人变丑了不说,还不肯叫人……”
“懒娘,你饿了吗?”昭天连忙打断她。
久别重逢的师妹和最最疼爱的关门弟子,昭天夹在中间真是左右为难。
小懒不得不给昭天面子,只能暂时饶过玄澄:“饿啊,说好了来桃花谷蹭吃蹭喝,谁知玄澄都懒了!我不管,师兄你答应我今晚要请我吃好吃的的!说话不能不算数!”语气中有几分撒娇的语气。
这是从前小懒偶尔放松时,对玄澄才有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