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出来清君侧,走檄文,掀义旗这样的老套路对付咱们。”
沈道全缓缓的站起身来,掀开幕帘,看着夏目忙碌的翰林院的书生,朗声道“朕常闻闻顺德者昌,逆德者亡。兵出无名,事故不成。所以这事情理不能亏,那些陇西商人就算让他们逃出长安,也无妨。”沈道全挥了挥手,显得格外悠闲。
康王沈川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的父皇会死要面子,虽然帝王攻伐时对“师出无名”非常顾忌,但是这根本不重要,若是让那些在京中活跃的陇西门阀逃回去了,陇西的那些大族就更肆无忌惮了。
沈川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卷白绢“父皇,这是儿臣早就拟好的讨贼檄文,您若是觉得可以用,待到出征之日便可作为讨贼之先声,作檄文以达诸郡,夺其声势。”
沈道全看都没看,直接喊道“注疏郎何在?”
“微臣在!”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书生颠颠倒倒的跑了过来。
“黄大学士不用多礼,这檄文你给我抄一百份,正月十五以后交给我,内容不要泄露出去。”沈道全说完,那老爷子却是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
安德王微微皱眉“父皇,您不看下这檄文的内容是否恰当!”
“不必,你二哥敢拿来,那就是说他已有了十足的把握,他做事,我放心。”沈道全颇为欣赏的看来一眼沈川,沈钟自己也是知道文采、政才上面自己和康王实在差了太多,此时也不再说话。
“老七,你就不想说说自己的看法,这场仗,我可是想让你和斛律将军带兵出征,你就没有什么要求?”沈道全朗声问道。
沈逞身长八尺,方脸虎目,一道剑眉向两鬓挑起,既没有沈川的儒雅,也没有沈钟的刚毅果决,但是沈逞却是几个皇子中性格最内向的。他善于骑射,曾陪沈道全在上林(皇家围场)狩猎,看见一只大鸟,正展翅高飞。
那时候沈逞和李奉,同时拿起弓来,二人的箭同时射出。疏忽间,这只鸟形状像车轮,旋转着掉了下来,等到宫内的侍卫,将猎物拿回来的时候,众人一看,才知道这是只大雕。而那雕身上的箭上面却是刻着一个大大的沈字。于是“射雕将军“的名声便在军中广为流传。
此刻他听了父皇的问话,不由得做出一副沉思状。好久才说道“父皇,儿臣的靖边军在外出征已有一年,此番回京还需修整几日,而且靖边军多为舅父....靖边侯残部,几番征战盔甲、兵械破旧不堪,若是能填补些兵卒,装备,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个确实有些难办,咱们朝中的皮货主要是陇西、辽东、高句丽一带进贡来的,今年高句丽求和,我免了他们三年的朝贡,而辽东一带的皮货只够斛律将军一部的,靖边卫的军粮、兵饷、武器我能保证,但是铠甲却是不够,实在不行,我从禁军身上给你们扒下来一批铠甲!”虽然有些为难,但沈道全还是拍着胸脯答应了沈逞。
“父皇,儿臣以为长安城的禁军是咱们朝廷和皇族的颜面,这军士们要是知道了,他们身上的盔甲,是从禁军身上被下来,必然会影响士气。您所担心的皮革、军粮、还有一小部分的粮饷,已经有人给咱们备好了!”沈川抱拳说道,而安德王和沈逞的听到这里,他们二人的目光立刻变得犀利起来。
沈川没有看安德王,而是用余光扫视着沈逞,感受到了沈逞那犀利而带着寒意的目光,他嘴唇不由得微微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