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中离这里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我就想去找找我儿子到底是不是还活着,那可是我们李家三代唯一的单传啊……”一边说着,李家婶子几乎要掉下泪来了。当初儿子考上市里有名的初中时的兴奋劲完全没有的。
一星期回一趟家本来不算大事,可等到在镇子里面上初中的孩子没出事的都已经陆陆续续结伴回了家,而她家儿子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这简直就可以要了他的命。李叔在旁边安慰着自己媳妇,夫妻俩本就不年轻的脸更显暗黄。
“何止你家儿子在市一中啊,我儿子不也是一样?想当初他考上市重点高中我家还在市里大办了一场,可现在呢,现在我宁愿他跟着我一起在家种田,总好过这样生死不知,这才开学多久啊……”再好的成绩再高的文凭,哪能抵得过一条平平安安的命值钱?
“你家儿子好歹十六七了人高马大,可怜我家娃娃才不过十岁,他奶奶就非得说市里面的教育好,小小年纪就送去了私立小学读了寄宿……”
凌臻一边喝着粥,一边听着这几个人在林家二伯家里哭诉,可任凭他们怎么说都不插嘴,村里头不止他一个人有车,况且他孤家寡人的,这些人凭什么以为就凭他们哀嚎这两声,自己就能为了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不顾生死的人出去拼命,要让他查到是谁在背后说了什么才唆使得村里人有这想法,他绝不会让他好过。
林田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是这般情况,不明白怎么自己不过就出去一趟叫凌小子回家吃个饭,家里头就突然多了这么多人。他确实也忧心自家女儿的情况,但却没想过要靠着同村的情谊逼迫谁去救人。
一个女儿在省城读大学,一个女儿在市里面读高中,现在都渺无音讯,好在三女儿还只有十二岁,就在镇中心小学读书,昨天出事的时候就已经跑回了家,现在正和老婆在后院围着家养的鸡鸭。
村虽然没有封死,可这世道怕是以后买东西也难了,那些长肉的牲畜得好好伺候才行。
那些人还在哭诉着,凌臻的粥却已经喝完了,将碗递给了林二伯,抹了把嘴巴。凌臻在那些人不甘的眼神里跟林二伯道了别。哪些事能管,哪些事没必要管,他一向分得很清。
新余村到现在为止还很平静,可市区却是真的乱了。
朱玉伙同着儿子又搬了一条沙发,堵住摇摇欲坠的门口。他们家没钱,住的是一座旧楼,七层高老楼的楼道里此刻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嘣咯嘣’脆响声。
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之后,朱玉浑身都吓得发软了,连窗户都闭得紧紧的。仅一个晚上外面就多了那么多吃人的怪物,活到中年没被那场景吓得半死她觉得自己就已经够胆大了。
“妈,家里面的米剩得不多了。”朱轩皱着眉,再次查看了一下厨房里面剩的东西。城里人基本都是定量买着每个月的米面,至于肉菜等东西,因为怕坏更是只备了两三天的量,虽说秋天是蔬果成熟的季节,家里水果买了不少,但那些东西哪里能抵得了饿啊。
“啊,是吗?”听儿子一说,朱玉也想起来了,“哦,我想起来的,可不是就不多了吗?到月底了,本来打算再过几天去超市一趟的,哎呀,现在米也没了要怎么过啊,外面到处都是吃人的怪物。”
朱轩又提了提煤气罐,好在里面的煤气还剩下不少,自来水也仍旧供应着。看着哗哗流淌的水:“妈,把家里头能装水的东西都找出来,咱们都装满了,有备无患!”
“有必要吗?”朱玉有点迟疑。
朱轩看了看他妈,叹了口气:“你不会还指望着我继续读书考个好大学吗?妈,你看看楼下是个什么情况。世道已经变了,今天断了网,明天就有可能断水断电。”
“那……那还有政府啊?”
看着老妈还那么天真,朱轩终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政府?你还指望这政府!这事儿三个月前就已经有了苗头了,那么奇怪,流传性那么广的病症,电视上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连网络上都不准提,那时候就已经有人在猜测,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可是碍于之后那些病患突然之间有莫名其妙就好了,才没有大肆渲染出去。”
“可是你看看现在。”朱轩拉开了窗帘,示意自家母亲看看楼下面乱糟糟的一切,“情况已经控制不了了。或许网本不应该这么快就断的,不过是为了不让恐惧的情况传播出去引起动乱,才人为地断了。”
学校里面很久从*实验事件发生的时候就已经有各种的猜测了,只不过事情一直没爆发出来,才偃旗息鼓了。
“可是……”朱玉显然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没什么可是的了。妈,你别再逃避了!”朱轩单手就举起了置放在自己旁边的冰箱,“我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要逃避什么!”
本来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不过病了一场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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