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逍只觉天旋地转,脑中总是回响刚才莺莺所说的那句话:“此后我不再爱你,你便忘了我这个人罢……此后我不再爱你,你便忘了我这个人罢。”只觉头晕目眩,大叫一声,想冲出门去,但一挣扎,铁链拉住,浑身成百上千处伤口疼痛欲裂。
也不知过了多久,悠悠醒来,脑中仍不住地想:“莺莺,你不可以的,不可能,不可能!”向外直走,可没走几步,铁链缚住,便走不前去,几下冲跑,却哪里挣得脱铁链的束缚,他一阵大嚷:“莺莺,你回来!江陵风!江陵风!”双手使力挥舞,直扯得铁链铮铮作响,但铁链深嵌壁上,丝毫不为所动。
大门打开,一个家丁送饭进来,见罗逍有如发疯相似,只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你醒了,我以为活不来了呢,唉,为了一个女人弄得死不死,活不活的,值得吗?”说着摇了摇头,不住叹息,从提来的木盒中端出一碗饭菜,放了进来,原来里面也有五碗饭菜,只是全没动过,发起了霉,阵阵恶臭,原来罗逍竟已昏迷了三日。罗逍大叫道:“去叫江陵风过来,去叫莺莺过来,我要当面问个清楚,我不信,我不信!”一脚把饭菜连带饭碗踢翻,米饭溅得满地都是。那人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莺莺姑娘已经和少爷百年好合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罗逍大怒,叫道:“你说什么!你给我回来!回来!”但那人说罢快步出去,关上了门。罗逍脑中嗡嗡直响,只觉天地之间,更悲伤不过的是那一句“莺莺姑娘已经和少爷百年好合了”更痛击人心,他颓然站着,无味陈杂,神情委顿,似乎突然变老了十岁,忽然哈哈笑道:“我不过是一个落魄江湖的草莽,她美若天仙,自然看我不过,人家公子风度翩翩,英俊潇洒,那自然是般配,罗逍啊罗逍,一直以来都是你自作多情,自讨没趣罢了。”笑声陡止,又道:“她说她想念我,历尽艰苦地来找我,难道突然又对我没有了情意?不不,她定是见我挨打,心里难受不过,因此委屈从权,答应了江陵风?对确是如此,要不然她怎么侧过了头去,不敢看我?”想到这里突然精神一振。忽然却又想道:“然而她心里又是有我,又怎能答应了江陵风?又怎可与他百年……百年好合?可见她对你一点情意也没有,你苦苦相思,也是枉然。”想到这里,悲从中来。忽然又道:“罗逍啊罗逍,莺莺为了救你而身陷虎狼之手,你却对她心怀恨意,岂不是不仁不义,她舍身救你,你应该感激她才是啊。”脑中转过无数念头,忽而觉她对自己有情,忽而又觉得她对自己实无半分情意,这般想来想去,脑子直欲爆裂一般,拼命挣扎,手腕脚根处被铁索勒得血肉模糊也不知觉。
如此这般,又过两日,最后想到:“我要出去问清楚,她是否真的爱我,若是不爱,我在她面前自刎便了。”心意已决,不再为胡思乱想所苦,精神一振,才觉饥肠辘辘,已一连五日粒米未进了,端起一碗饭吃了个精光。那送饭的笑道:“终于想通了,跟饭菜斗气,可不是自讨苦吃么?”
罗逍不去理他,暗自寻思,如何才能出得牢去?那阿金上次被夺去钥匙,挨了老爷一顿重打,这次已经学了乖,不肯走近罗逍三尺之内,故技也就难以重施。钥匙抢不来,又没有人前来相救,这铁链坚固异常,就连大象也能束缚得住,又怎么能够挣脱?突然之间,又感万念俱灰,只感若无人来救,此生此世也别想逃得出这牢笼。
正想之间,突然觉得浑身一热,一股内息冲破身体各处穴道,乱冲乱蹿,就如当日真气错乱一般。起初还是感到隐隐作痛,到得后来,全身各处穴道之中各有一道内息游走,罗逍再也抵受不住,狂声大叫,看守之人以为他癫狂又发,也不以为意。罗逍每叫一声,但觉周身痛楚有所缓解,但一停下来,又剧痛起来,当下气凝丹田,高吼三声,只震得门外看守耳鼓欲裂,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喝道:“叫什么叫,吵死了。”
罗逍趁着体内气息稍缓之机,忙依照苏伯伯所授法门,将散在各处的真气收回膻中气海,只觉精神大增,浑身似有一股极大的劲力,不发出来便要炸裂似的,双手不住挥舞,但给铁链锁住,刚一挥手,便被铁链扯回,却听两条铁链吱吱细响,如欲要断裂一般。罗逍暗喜:“难道铁链竟快要断了?”运力一挣,这一次却半点力气也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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